5.第5章 高二元旦(2 / 3)

“一萬。”又到奶奶出牌。

“碰,阿奶碰您一萬,您可跟著點出牌了,我還有一碰呢。”李林蓋了中間的一萬,隨口這麼一說,壓根沒想會有人五筒,尋思著來個三萬什麼的能跟手上的二萬湊一起聽一四萬,萬一自己摸到了一萬,是杠還是自摸呢,哈哈,想得有點遠了。

“哎喲,都是我不要的牌有什麼辦法,留著也不能生小雞仔啊。”奶奶嗬嗬嗬笑起來。

李林剩下的四張牌,一對五筒兩張無關緊要的安全牌,之後奶奶真甩了張五筒出來。

“碰。”李林一下沒想起這是碰奶奶的第三碰,“呀,嘴多了。”

“林寶可以啊,這盤牌大哦。出牌小心啊,我聽牌了。”小姑笑笑提醒。

“小姑這麼早就聽牌啦,我有點兒害怕。”李林想,才出沒幾圈奶奶就打了五筒,也沒見出過別的筒子,五筒可能就是單張,跟著奶奶就說“我五筒就單單一張,沒辦法,命啊。要栽林寶手裏咯。”

李林出了二萬。

“二萬啊,林寶不會是要四萬吧。”姑爹推測著。

“不是四萬,放心。”賭桌上李林都不撒謊,要的和不要的,他都直說。

“那我出六條。”姑爹推了張六條出來。

“六條,六條,我要是不要呢。”奶奶猶豫著,“要了好像能聽牌,哎,不要不要,萬一點炮給林寶,陳劍過年的紅包就輸光咯。”說完大家都笑了,連李林都沒忍住,看來陳劍是在一個挺有□□長大的,怪不得脾氣那麼乖張。

摸上字李林是不換的,一是沒技術含量,二是奶奶如果也摸上可能會打出來,他不打算胡奶奶的,之後也不算,陪老人家玩嘛,不能贏老人家的錢。

李林摸到了六條,就把手中的九萬推了出去。

“吃,沒想到九萬還有。七萬。”姑爹出了七萬。

“七萬,七萬,卡進洞了,這得吃啊,哎喲,林寶會不會要我這張啊。”奶奶伸手撿回七萬,擺下六萬八萬,七萬放在了最左邊,“沒辦法了,四萬。”

“媽,人家林寶前麵說了不要四萬。”小姑提醒奶奶。

很多人打麻將習慣聽牌後把牌蓋下,李林不喜歡,現在隻剩一張牌,它也單單的立在那。奶奶這會兒應該聽牌了,不出意外就是自己手中的六條,剛剛沒舍得吃,一是聽的牌不夠好,二是怕四萬或八萬點炮,那下一張自己打六條給奶奶吧。

小姑出牌後李林抓了一顆牌,他光靠大拇指就能摸出是什麼牌,但他沒有這樣做,顯得市儈,像賭徒。

李林看看手中的牌,又看看單單站立的那顆牌,來回看了兩眼,把手中的六條放了出去。

“哎喲胡咯,小林寶啊,你怎麼還敢打六條啊。”奶奶開心地把牌推倒。

“摸到了沒辦法嘛,姑爹剛剛不是出了六條嘛,我以為很安全呢。”李林笑眯眯地說。

小姑探過身子想看李林立著的牌,李林一下反應過來把牌撲倒推了出去,並給小姑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知道小姑看到了沒。

“林寶聽什麼牌啊。”小姑問,“是不是五條,我有一對呢。”

“不是五條,但也是條子。”李林給了籌碼後一邊洗牌一邊答。

之後李林開始經常點炮,這倒黴起來那是真倒黴,不過李林也不氣惱,他牌品一向很好。

“風水輪流轉,我的好運都轉到阿奶那邊兒去了。”李林笑笑說。

“阿奶要是贏錢了,過年也給你包個大紅包。”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

“謝謝阿奶。”李林笑著說。

“這孩子,笑得真甜。”奶奶對小姑說。

打到做飯時間陳劍還沒回,奶奶留李林在家吃飯,李林說已經跟同學約好了一起吃飯得按時赴約就離開了。

“這孩子挺好噠,跟二狗那幾個不一樣。”奶奶笑笑說。

“媽,人家二狗也挺好的,你別老拿人家做對比。”小姑說。

那邊廂,四個人躲在樓道下放蜂窩煤的暗閣裏,門被他們從裏頂死,木板的縫隙可以觀察外麵的情況。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沒收小弟就自稱老大。再說了你們三中校風也不差啊,搞這些幹什麼。”

二狗數落楊超,他們是集市裏一起長大的孩子。集市是老一輩人的叫法,現在叫菜市,反正是賣菜賣東西的地方。

“陶偉他不是在六中稱霸了嗎。”楊超揉著肋骨說。

“就說你腦子進水,他在六中,那是身不由己,進去的男生哪個不得站邊,你跟他學什麼,他從小跟他爸對著打,他爸都被打到求饒了,你行嗎?你媽舉起拖鞋你能跑到街尾去。”二狗的言語攻擊比□□攻擊略強一點。

“那不一樣。”楊超說。

“別廢話,現在怎麼辦?”文波說,他不想再聽他們倆吵架。

“我哪知道啊,本來三中就太平,做個假老大也沒事,誰知道八中要來挑事,都隔了一條河跨了一個區。”楊超伸頭從縫隙看看外麵,估計那些人還在巷口堵著。

“為什麼人家就挑你三中,不挑二中六中。”二狗真想加入敵方戰隊,給楊超幾腳。

“你們二中沒老大。”楊超說。

“神經病,幼稚不幼稚,多大了還搞這種老大不老大的,古惑仔看多了吧。”二狗說。

“你們不懂,身在江湖,被逼無奈。”楊超說。

“我看一會兒你認個慫算了,我們都為你挨了不少打。”文波勸道。

“認什麼慫,他們明明就是以多欺少,有沒有江湖道義。”楊超怎能服這個軟。

“大哥,這裏沒有江湖,這裏不講道義隻講法律,我沒滿十八歲呢要我跟你進監獄啊。”二狗真想翻白眼,為什麼住菜市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蠢。

“沒滿十八歲是不是不用負法律責任?”楊超問。

“靠,你醒醒,對方也沒滿十八啊,他捅你他也不用坐牢的。”二狗往楊超的頭扇了一巴掌。

“殺人好像十六歲就能判刑了。”文波說。

“我靠,一堆法盲。”二狗又從縫隙往外看。

“居然真他媽拿了刀,是不是學生。學生怎麼可以帶刀。”楊超說。

“你這樣就別做老大了,好好學習吧,爭取考個專科。”二狗繼續吐槽。

“我們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文波說。

“先躲著吧,等他們散了再說。”楊超說,完全沒有老大的架勢。

“現在是和平年代,怎麼還搞這些打打殺殺的活動,要不我們報警吧。”文波提議。

陳劍從頭到尾都沒參與他們的對話,漆黑的環境裏,一直在神遊:這個時間點馬上要煮飯了,再不回去的話估計見不到那個林寶了。為什麼要見林寶,見了要說什麼?說謝謝你幫了我的忙?不對啊,我都還沒報仇雪恨啊,雖然送了三個小道具,但也沒激怒他不是嗎?石沉大海一般的整蠱玩具。而且我都說了在校外見到他要收拾他的,萬一一會兒回家他還在怎麼辦,動手還是不動手。

打架是挺過癮的,胡亂揮一通,比的是反應速度,被打也沒覺得痛,反而讓他興奮,出的拳腳會更猛烈,護住臉就行,陳劍覺得自己挺帥的。

“要不咱們分開跑吧。”陳劍忽然開口。

其餘的人無不震驚地看向他。

“這要是被他們抓到還不往死裏打。”楊超說。

“咳,八中也沒有那麼凶猛吧,又不是六中那幫鬼子。”二狗想想,八中的風評還算一般。

“要不我們打電話給陶偉,問他有沒有辦法。”陳劍說,他實在想快點回家。

“我看行。”二狗附議。

“我不敢找他。”楊超說。

“慫包。”文波拿出自己的電話,按著向下鍵,翻著通訊錄。

陶偉上學後不怎麼回家,給他們留了宿舍的電話。

短暫溝通後,一個電話擺平了。

陳劍跑進家,眼神四處掃了掃,剛好開飯,沒有林寶。

“一身髒兮兮的,一看就是煤堆裏打過滾兒。”姑爹先看到了陳劍。

“還知道回來啊,打架打飽吧,不用吃飯了吧。”小姑責備他,語氣卻是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