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南京皇宮前。

鄭芝龍在一名小宦官帶領下進入皇城,他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暗中四處觀察,一路走來,他發現皇城之內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

這些士兵來自不同的軍隊和部門,包括金吾衛、羽林衛、錦衣衛以及東廠等,這些人個個身形魁梧,身姿挺拔,麵容嚴肅,穿著整齊的盔甲,手持鋒利的兵器,步伐穩健有力,眼神銳利而警惕。

顯然,這些士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之士,絕非是些徒有其表的花架子,比他以前在北京覲見崇禎時見的皇宮護衛強太多了。

見這架勢,鄭芝龍心中不禁暗想:“弘光皇帝應該是想有所大作為的,對自身安全很看重,布置如此森嚴的宮防,恐怕連一隻蒼蠅也難以飛進來啊!”

不一會,他們來到乾清宮外,小宦官進入通報後,裏麵傳來讓他進去的聲音。

鄭芝龍走進入殿內,看到右側書房站在一張巨大的海防地圖前的弘光皇帝,年紀輕輕的,卻沒有了那種的少年青澀,反而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老成端重威嚴的氣勢,這讓他一陣詫異。

他趕緊快走兩步,在弘光前麵不遠處跪下道:“臣福建總兵鄭芝龍,參見陛下!”

朱慈烺從他進來的時候就打量著鄭芝龍的模樣,身形高大魁梧,臉形比較板正有威嚴,目光淩厲,膚色略黑,這個樣子的體魄和氣勢,不愧是能在海上闖蕩稱霸的存在。

他先開口問道:“鄭總兵,朕聽聞你們鄭家以前在海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接連打敗葡萄牙人和荷蘭人,稱霸東南海。

控製著各海上交通要道,所有要出海行商的人,都必須要向你們鄭家購買懸掛鄭家令旗,才能安全通行,不知是否是真事啊?”

鄭芝龍心中一凝,不知道弘光一見麵就說這些事是什麼意思,你都全部說出來了,還問我是不是真的,隻怕弘光已經將他們鄭家調查過了。

他不敢否認,趕緊回道:“回陛下,那隻是臣以前不懂事做的不上台麵的事,讓陛下笑話了。不過臣棄暗投明後,做了大明的官軍,便不再幹那事了,隻是族中族人還幹些小買賣而已。”

聽到他說海上貿易是小買賣,朱慈烺帶著點諷刺的語氣說道:“小買賣,這小買賣好啊,山東、浙江、福建、廣東的商人都喜歡做,能安全回來,來往海外一趟就能獲得幾倍的利潤,有多少人能受得了這誘惑!”

鄭芝龍不知道弘光葫蘆裏究竟想賣什麼藥,猜著莫非是知道了海外貿易利潤非常大,也想插足進來分一杯羹。

“陛下,海外貿易雖然利潤大,但風險也大,海上氣候惡劣,風雲突變,外國地區海盜橫生,經常野蠻劫掠,這些風險隻要遇上一次,都可能船、貨、人全沒了,把全部身家都賠進去了。”

“風險與收益都是成正比的,能讓商人趨之若鶩的事,定能穩賺獲利!”

“鄭總兵先平身吧!”兩人說到現在,朱慈烺讓他跪了幾分鍾,才讓他起身。

“謝陛下!”鄭芝龍這才站了起來。

“王伴伴賜座!”朱慈烺回去自己書桌後的椅子上。

王思恩親自搬來一個墩坐。

鄭芝龍趕緊推辭說:“臣惶恐,臣還是站著跟陛下說話!”

“朕讓你坐你便坐吧!”朱慈烺的話中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