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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同樣是晉陽城外,一處小村莊的農家宅院內,兩個人在劇烈的爭吵。
“叔父!這次你們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敢謀劃劫持蔡大家,這事情已經鬧得太大了,無論哪方的人都不會容許你輕鬆過關的。”
“我也是一時糊塗,隻因上麵催的人催得太緊,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恐怕今年準備的器械糧秣無論如何也是不足,那樣天公怪罪下來,我又如何交代。”
“哼哼!總壇裏現在那批人,簡直是利令智昏,這樣天大的事情,怎麼都這樣催逼,再說了並州殘破,又哪裏能和那些內地州郡相比,從上麵分配下來的配額竟然是同樣數額,真是糊塗!完不成就完不成好了,我看他們敢怎麼樣,難道還能將你從這個位子上扒下來麼?我晾他們也沒那個膽。”
“話雖如此,怎麼可以將責任擔在總壇裏的頭上,這是地公親自做主分配的,能有什麼辦法。”
“地公?哼!他早晚要將他哥哥闖出來的這幾十萬人的基業給敗掉,驕橫跋扈,異想天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奇怪了,都是一個媽生的,這人和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飛燕!你不要怨天尤人了,這上麵吩咐下的事情總歸是要去做,如果都是你這般推三阻四,那天公的大業還有沒有人做了。”這叔父顯然是個老實厚道人,對那話語裏的天公是忠貞無比。
“好了好了!不說那麼多,總之總壇裏的是都事你去打理,我卻是連見也不想見他們一次,我好好的帶我的兵,等到真有用的時候,自然能派上用場。無論何時到了最後總歸是要兵刃相見的。”這侄子的話語卻是霸道之極,聽話鋒裏卻還是一個領兵的將領。
說話間,這侄子轉過頭來,麵容熟悉之極,正是呂布麾下眾將裏排名第一的偏將軍張燕!
那叔父正是張燕少年失散的嫡親叔父張牛角,現在並州太平青領道天師的便是。
“你說這王忠和趙雲奉呂布呂奉先的命令清查蔡邕遇刺的案件,你真的不能在此中插手了麼?”張牛角對著這侄子,其實總是心懷愧疚,雖然為了大業將侄兒幼時就扔到軍中曆練是早早就有安排的,但那幾年張燕小小年紀,在雁門關那等遍地都是狼虎的地方,生存下來可為不易,隻是想不到自家這侄兒如此爭氣,三拳兩腳創出來一個錦繡前程出來,如果不是上麵強壓著他,他幾乎都不願意來打攪侄兒的生活了。
不過既然,上麵安排了,張牛角還是來了並州,借助自家侄兒的人脈,很快的就在並州闖出了名氣,叔侄二人上下勾結,將太平青領道的並州分壇整的是紅紅火火,就連隔壁冀州總壇那邊都是豔羨不已。
可是這好景不長,終於就闖出事情來了,前些日有底下人打聽的有一名罪官被遣戍朔方,隨行隻有兩個公人,十幾名仆婦,這樣的肥羊如何能不吃,這罪官既然被遣到朔方,那是鮮卑人的地盤,十有八九就是回不來了的意思,同時也能說明這人沒有什麼深厚背景,多半是個善茬。沒想到這一踢踢到了鐵板上,派去的人都死掉了不說,聽說還被人認出是本地的太平道眾,最可惡的是那個罪官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文壇領袖,你說這不是坑人是叫什麼。可把張牛角給愁壞了,這下子並州丁原、王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是窮追猛打了。
果然,自家侄兒晚上回來報的消息,就是威名赫赫的呂布呂奉先竟然會親自主持這件事情,便連自己的侄兒都使不上手,這下子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看這情況隻能是一招才能使得出來了!“張燕那粗*黑胖大貌似憨厚的臉龐轉過頭來,陰惻惻的說道:“丟卒保車!你從那幾家裏的親人故舊中找出一個忠勇死士,教給他一番說法,咬定這劫持蔡大家之事是幾個人自己探的消息,自行其事的,然後讓那死士假裝受人威逼,叫他自殺。然後再把其他的人盡數遣散到冀州去,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如果那王忠敢硬往我壇中牽扯,我便能有理由插手其中了,少不得一番大鬧將這事情攪黃。這樣行事你說如何?”
張牛角聽了這番話,驚訝的看著張燕,實在是想不出這般狠辣計策竟然是自家昔日那般乖巧的侄兒想出來的。一股不知是悲是喜的感慨不自禁油然而生,胸中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