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呂布心中煞氣才算舒緩,緩緩踱了幾步說道:“太平道雖然民間聲譽良好,我呂某人對其感官也是不錯。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其置於朝廷律法之上,任何人如果要對朝廷圖謀不軌,都不要怪我呂布手中方天畫戟不留情麵。我呂布雖然不才,率領手下拚死血戰疆場經年,多少豪傑猛士浴血疆場保下的江山,難道就是讓這些人拿來折騰的麼?膏粱世家來了不行,天師們來了我呂布也通不過。”
一番話說的帳中眾人心中心思各異,有悲有喜,至於其他的趙雲、張遼幾人,則是心中熱血澎湃,崇敬之心大盛!果然,這才是我等心目中的忠勇男兒!鐵骨錚錚的好漢子!
呂布氣憤填膺,又走了幾步,方才緩了緩繼續,“蔡邕蔡大家這件事,影響太壞,無論是誰做的,都要追查到底,王忠你既然有了線索,就隻管放心大膽去做,隻是若真是太平道中人所作,還是查清楚緣由再說,若真是教眾弟子私自所為,萬萬不能搞株連,太平道畢竟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對其不能枉縱,卻也不能讓別人說我等行構陷之事。”
“諾!”王忠聽得此言,心中立時振奮無比,隻是卻也有許多感慨,主公果然已經成長了許多,再不是從前那般雖然強製著保持自己的判斷,但胸中實是沒有什麼計謀的人了,對自己也不會言聽計從了。
“另外!”呂布轉過頭來,你行事之時帶上子龍一起去吧!他為人冷靜,必能對你有所裨益。”一聽此言,王忠心中更是滋味難言,這……這分明是擔心張燕心生不忿,拿了兩邊都不沾的趙雲趙子龍出來,保持兩邊的平衡罷了。
趙雲聞聲站了出來,躬身應諾。
“蔡大家遇襲之事,就如此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給蔡大家一個交代,若是有什麼進展,你兩人直接稟報與我便是!其他人,就不要參合進去了,各自去幹自己的事情去吧!”呂布揚了揚手,眾人都打發出去。
“諾!”眾人齊聲大喝,隨即魚貫出賬去了,這般安排,顯然張燕也算接受,再也沒有什麼不滿之意。
獨處帳中,呂布心中不由神思飛起,大俠王越,享譽天下數十年的天下第一劍手,他手中的淒惶重劍,那又會是怎麼樣的神威呢?
入夜,晉陽城十裏之外,一處亂葬崗上,一個九尺餘修長身軀的大漢傲立其上,仰頭看天,天上一輪皎潔明月,清冷寂寞,地上一個孤獨旅人,身形蕭索。人與月相映,越發顯得一片蒼涼孤寂。
許久,這大漢方才扭身過來,對著月光,細看其高眉深目,相貌拙樸,身上是一副破爛乞丐裝扮,左手將一隻長達七尺的長布包裹鬆垮垮架在肩膀上,滿身上下卻再不複剛才的那一霎那的孤寂,而是一種充斥的幾乎要溢出來的仗義豪情、粗狂豪邁出來。
他冷著臉,對著崗下說道:“小七!你說你犯了什麼錯!”
“師傅!我不應該輕狂好勝,去挑撥那呂布呂奉先。師傅既然判定這呂布能夠作為對手,那就一定不會錯,我這般自作聰明的以為替師傅著想,去試探呂奉先,實際上是對師傅的不尊重,對師傅實力的不信任!”白日裏和呂布有過一場小糾葛的那個少年乞丐正跪在亂葬崗下,對著這大漢認真嚴肅的在做檢討?
這大漢,就是燕山王越!
聽了那小乞丐的言語,王越長歎了一口氣:“小七!我其實當日就跟你說清楚過,你的資質本性雖然確實很好,但卻不適合我這一門的武道,須知我王越自幼孤苦無依,日夜與山林中野獸廝殺,在人世間又受盡世人白眼,不容於人前,天地之間幾無立錐之地。方才奮發刻苦,與山林野獸為師,以世間百態為道,創出來這一門淒惶劍術,並以之會盡天下群雄,雜糅百家武術,至三十餘歲方有大成!”
“天下無敵!嗬嗬!這樣的稱號,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又有什麼作用?”王越自言自語,胸中無限感慨。
“可是你不一樣,小七!你天資聰穎,心思靈巧,世間很多事要你來做,你都會比為師做得更好,但恰恰是這樣,我這一手劍術你卻始終不可能得其精髓,反而我的淒惶劍術到了你的手裏,變出無數精巧變化來。”
“你練劍能得其巧,卻不能得其拙,這也就是你不能得我衣缽的原因了。古人說,劍如其人,誠哉斯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