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蘊踱步走了兩步,又扭過頭看著王信:“我真的沒想到,我這樣的中人都能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一步一步完成自己的理想和野心。可你這樣的從小被稱為天才的人卻要半途而廢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你這樣的脆弱的意誌!我當年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才會把我的道路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個廢物!”
王信低頭無言以對,片刻後,王信抬起頭來直視著郭蘊道:“郭兄,我那時卻是少不更事,說些大話來彰顯自己。我對不起你。但是眼下朝政混亂,我實在不願意借家族之力再插入一腳,拿家族的命運來賭這一局。那樣隻會讓朝廷政局變得更加混亂。我現在就想:既然朝廷管不得邊疆,我等便自己管自己,把我們治下並州的百姓的生活照顧好,把邊關的安危保護好,這便是我現在能做的極限了!”
“哦?保護?哼!”郭蘊一聲不屑的輕笑:“這便是你眼下的誌向了麼?你確定你能守好這邊關麼?”
王信表情有些氣憤:“郭兄莫要過分了,即便是我王信不行,我家叔王複王元清,乃當年元禮公門下名士。才華橫溢,韜略嫻熟,他今日來鎮守這雁門雄關,又會有何疏漏?”
“嗬嗬!”郭蘊又輕笑了兩聲,轉眼間眼神一轉,又換了一副臉孔也似,笑著說:“既是王複元清公鎮守,自是萬無一失,隻是王信兄眼下口口聲聲說要造福邊疆百姓,以這區區軍侯之職,又有什麼能耐去造福桑梓呢?”
王信看郭蘊神色好轉,也舒緩了神經:“這也隻是家叔不願過快提拔於我,以免造成同僚相忌,對我以後仕途更為不好,這才在軍侯職位上壓了我兩年。今次鮮卑入寇,隻要邊關無恙,必會獲得大把功勞,想來提拔之日不會遠了。”
郭蘊認真看著王信:“既是如此,我就先在這廂為賢弟道賀了。”話到最後幾個字,竟顯出一股蕭瑟滋味來。
王信看情形好轉,忙把一旁呂布拉了過來,對郭蘊介紹道:“說起這次大戰,卻有一個人要說於你認識。”說罷指著呂布道:“這位是呂布呂奉先,乃是關外五原郡人。這次鮮卑入寇,他屢立功勞,幾番生死大戰,俱都力挽狂瀾,被我雁門關人稱為飛將呂奉先。現因軍功被封為我雁門關左營斥候曲軍侯。乃是我邊關第一猛將,驍勇無敵。”
郭蘊轉頭看著呂布笑著答道:“奉先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無雙猛將,卻不想有如此多的功勞。我這王信賢弟一向以來眼高於頂,可是很少讚許人的,奉先能得他如此讚譽,必是有過人之處。”
呂布忙連聲謙讓:“不敢不敢,都是謬讚。布不過一介武夫,僥幸得了些功勞,其實更多的是王複王雁門多方看重,方才有如此功勞地位,如何能與兩位名門高士相提並論。”
郭蘊聽得此言,心中暗自期許:“這呂布果然伶俐,隻是無雙猛將這成色卻不知道有幾分真?”
王信一旁也是頭一次看見呂布有這等婉轉嫵媚時候,直驚的目瞪口呆,不由得心中為呂布的進步感慨萬分,幾時這等猛將兄也要學的這樣放下身段了,他才不信呂布對世家高門有什麼讚歎崇敬心理,但這時呂布卻能在旁看出郭蘊極深的門第觀念而屈身相和,實在是進步非小。
但更多的是王信為呂布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