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強的二伯伯(1 / 2)

“轟隆隆”拖拉機的轟鳴聲從身後傳來,隨著拖拉機的轟鳴聲一道傳達而來的是那股濃重的嗆鼻的黑煙。

一個叼著一根煙的老人家駕駛著一輛生鏽的拖拉機緩緩駛過,拖拉機還拖著一輛裝著些許農貨的四輪車。冷水七看見拖拉機後拖著的車廂上裝著幾個蛇皮袋,透過那紮的十分緊實的透明袋子中能看見那裏麵裝著的辣椒幹還有不少木耳幹,車上還裝著新鮮的還帶著泥土的大白菜。

“二伯伯,你去哪?”冷水七嬌脆的聲音在這沉靜的山穀中響起。冷水七嘴甜願意喊人,雖然前不久才剛回到大桑村,但是已經將村裏的親戚們認得差不多了。而且村裏每個人都知道村裏那個漂亮的大姑娘就是溫家十八年前丟的女兒。

“哎,我去鎮上趕集呢。”二伯伯眯著眼睛努力想看清正在朝他奔跑過來的人。二伯伯今年六十多了,是溫家宗族裏的親戚。“哎呦,家齊啊。”

冷水七十分上道地應著:“是,二伯伯,我是家齊啊。我們也要去鎮上賣點東西,你能帶上我倆嗎?”冷水七一路扯著溫家和跑過來,累得氣喘籲籲。

“好,好,上車吧。”二伯伯剛放下的煙又叼上了,等到姐弟倆坐穩了又開上他的拖拉機慢慢朝著鎮上去。

“二伯伯,二伯娘沒來嗎?”冷水七熱切地和二伯伯搭著話。二伯伯又把剛放進嘴裏的煙夾在手指中放下,回答冷水七:“你二伯娘身體不好,我讓她好好休息,我就自己來賣這些菜。”

在和二伯伯聊天的過程中,冷水七也知曉了二伯伯的一些家事。有時候,厄運專挑苦命人。二伯伯就是那個苦命人。

早年二伯伯家裏貧窮,隻和二伯娘養活了一兒一女。然而小女兒在十三歲那年突發急病死了,人還沒運到醫院就已經斷了氣。而大兒子年近三十才成的家,成家沒幾年就生了一個女兒。一家子以為生活就要好起來時,厄運又找上了家門。

大兒子前幾年見義勇為勇救溺水小孩,把那個孩子救上來了以後,自己卻無力上岸,孤獨地死在了雨季的洪水裏。最後在離家百裏的江水下源找到了屍體,早已經麵目全非了。

而被救小孩的家人沒有任何慰問和感謝,大兒子的生命和善良就像一場泡沫一般迅速地被他們忘記。

“他傻啊!”二伯伯坐在拖拉機上聲淚俱下地講述著,迎麵而來凜冽的冬風吹得冷水七眼眶發酸。可能是這害人的風,讓她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然後更加不幸的事還在等待著這破碎的一家人。唯一的孫女得了白血病,至今還在當地的醫院中治療。好在一家人比較團結,即使為了一個小孫女已經散盡家財,家人也沒有生任何嫌隙。

大兒子的媳婦一直在醫院陪護著孫女,而二伯伯和二伯娘就在家裏做工為了給孫女治病賺錢。今天也是二伯伯來街上賣掉自家的農貨,給孫女湊治療的錢。

二伯娘因為平時過於操勞和憂思過度,身體不太好,身體各方麵都有些小毛病。二伯伯便不讓二伯娘在這寒冬臘月上街,讓二伯伯自己去賣就行。

這個故事,不論二伯伯講多少遍,溫家和聽了也還是心中酸澀。曾經二伯伯在大桑村挨家挨戶跪著為孫女的治療費借錢,當時的溫家也獨木難支,卻還是翻出了壓箱底的一點生活費給了二伯伯。

冷水七理解了為什麼眼前的這個老人穿著到處打著補丁還漏出一絲棉花的老舊棉服,雖然才將將六十頭發卻已經全部花白,黝黑的臉上一道道的溝壑證明著這些年生活對於他的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