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神色愈加堅定,心下不甘、羞慚,又覺憤怒,道:“想不想報仇?”
丹妮呀地一聲大叫,轉身便是一拳。徐真傷勢痊愈,眼光銳利,她這一拳便再快數倍,也無法打到徐真,他微微側頭,讓開丹妮一拳,道:“我幫你。幫你們打回索達城,奪回赫格斯家族的一切。”
丹妮淚珠兒滾滾而落,撲在徐真懷中,道:“你這混蛋……嗚嗚嗚……你怎地這般壞?你該下地獄……”說到這裏,忽然一呆,抽噎道:“你說甚麼?”
徐真又說一次,丹妮睜著一雙眼睛,擦去淚水,道:“你要幫我們打回索達城?怎麼打?憑你一柄劍麼?”
徐真望著她的眼睛,道:“我有甚麼好?為甚麼你會喜歡我?”
丹妮恨恨地道:“我怎麼知道?我喜歡你?你聽誰說的?我恨不得殺了你,怎會喜歡你?”
徐真道:“這次去過墨賀蒂,我跟你爸爸求婚,咱們結婚罷。”
丹妮一凜,後退一步,道:“你想利用我?”
徐真暗歎,心想這些女人怎地個個都是人精?自己還沒說出來,她就猜到,當下也不隱瞞,道:“我想打回索達城,非得有兵不可,我獨自一人,無錢無勢,誰肯跟我打回去那是腦子進水。如果我是赫格斯家族的女婿,那就不同。不僅是你,詹妮我也娶了,秋兒利用我,想害死我,我偏偏不讓她如願,她要做女王,我就非讓她做不成。”說到這裏,望著丹妮道:“我知道對你和詹妮不公平,目前我想不到其他法子。結婚之後,我也不會碰你們,等回到索達城,把她趕下女王之位,我們就離婚,你看怎麼樣?”
這番話自私自利,與秋兒並無不同。亦是一己私欲,卻要搭上丹妮、詹妮二女終身幸福,又得死傷無數性命。徐真的做法,與秋兒已沒有區別,他惱怒秋兒利用自己,恨秋兒不擇手段,倘若明著告訴徐真,他也許會好受一些。偏偏秋兒始終不說,直到多方取證,才得出結論,而自己像個傻瓜一般,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這才是徐真無法忍受之處。
此事若成,對丹妮、詹妮何止不公平?女人一嫁二嫁,地位全然不同。倘若一嫁,憑她家世身份,至少須得名門正娶地妻子才成。第二次出嫁,能否成妻,殊所難料,有沒有人肯娶,亦是難說。可說丹妮倘若答應,那是將自己一生做賭注,賭徐真能打回索達城,能實現赫格斯昔日輝煌。
兩人沉默下來,你瞧著我,我瞧著你,過了良久,丹妮嘴角露出淡淡地笑容,道:“你是勇士,這個我知道。可帶兵打仗,那是全然不同的。你一個人或者能打贏很多人,要知道我們家族還有數千人。這數千條人命,你一句話就能帶走麼?”
徐真哈哈一笑,道:“治兵不過四字而已,‘令行禁止’,在如今這個年代,哪有什麼基層建設?奴隸心理作用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當兵隻有一個目的,有口飯吃,對於什麼家族榮譽,他們全不在乎。我現在跟你說,就是紙上談兵,要真正做到招即回,回即戰,戰能勝非朝夕之功。如果我隻會嘴上說說,不必說你,你爸爸恐怕也不會任由我胡來的,你說對不對?”
丹妮欣然道:“你準備怎麼做?”
徐真道:“這時候軍隊,多為崇拜英雄。你夠強,才有人聚在你的身邊。倘若是個軟蛋,到處受人欺負,就算說的天花亂墜,手下之人也不會信服。我是這麼想的,第一,等我們完婚之後,就去當兵,從士卒做起,積累戰功;第二,招兵買馬。做到這點,須得有錢,有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得有人。你們這裏的習俗勢力我不太明白,你得跟我都說說;第三,得有土地。如果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們後方怎麼修整?戰爭開端,就是消耗。消耗人力、財力、資源,無窮無盡,你們家族數百年累積,毀於一旦,重新積累,勢必難上加難。如今來到墨賀蒂,是寄人籬下,還是鵲巢鳩占?這個我就不問你。我可以獻計,告訴你爸爸,我懂的東西都跟他說,從小兵做起。”
丹妮搖頭道:“恐怕不成。你從小兵做起,何時才能累積戰功?再說奴隸當中,百人隊長,千人夫長,萬人才有將軍,由他們自行推舉。卻不接觸莊園真正內部之事,父親有事,也不會找來奴隸詢問,他們須得服從,不能反抗。再說烏圖魯是我四叔,也是家族一員,如今赫格斯有難,他怎能不顧不問?父親帶著族人,全都來到墨賀蒂,我瞧他是想在這裏住下,以圖後報。”
徐真道:“要想積累足夠低財富、兵力、資源,一天兩天可做不到。丹妮,我不知道秋兒跟我在金花穀說的話是真是假,我一定要問問她。就像你說的,我臉上刺字,進不了城,就被人殺掉。退一步講,就算可以進城,秋兒居住王宮,我怎能找得到?師妹知道去王宮的密道,可是離開山穀,我再沒見過她,何況偷偷摸摸,何時到頭?我要打回去,不論你是不是幫忙,我一定要打回去。”越說聲音越是沉穩,神情肅然,帶著一股決然之意。
丹妮拉住他手,道:“既然如此,我們結婚不就成了?幹麼非要帶上詹妮?”
徐真道:“你爸爸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不會更改,我不娶詹妮,那是衝撞他的權威,隻此一條,想在你爸爸手下出人頭地,也終身無望。我當然得連詹妮一起娶,你不用擔心,結婚期間,你和詹妮不論喜歡甚麼人,我都不會阻攔,事成之後,你們就是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