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鬧(1 / 3)

他暗罵晦氣,回到營地,天色已然大亮,歐妮側目望著徐真,眼光奇怪,徐真心思煩亂,哪有空閑理她?跟隨隊伍南行,翻過大山,進入一片平原,雜草越來越少,烈日越來越火。自隊伍後看去,人數不少,其實不過千餘人眾,比之索達城數萬人,少了何止十倍?當日索達城一戰,天狼軍、藍鳳凰兩家合力,五毒教用毒手段神鬼莫測,赫格斯吃個大虧,逃出索達城,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這日晚間,行到一處河流之旁,當即紮營。徐真故意離眾人甚遠,等到中夜,仍不見丹妮人影。他又急又怒,心道:“你一定是騙我!你他媽一定騙我,我非問出來不可!”平原並無多少雜草,一望千裏,瑞查德外圍不再設置暗哨,一圈騎兵,一圈步兵,裏間大營之處,尚有無數步卒,要偷溜進去,直比登天還難。

徐真悵然一晚,到得次日,丹妮仍未出現。他急怒之下,黑著臉吃飯,一言不發,歐妮、蟲等人也不敢搭話。又行一日,仍在平原,等到深夜,丹妮未至,徐真怒急,攜了長劍,便往大營走去。奴隸與赫格斯正統家族之人居處全然不同,奴隸僅有一條氈子或破布等物,睡在草地,起身之後收拾鍋碗,再行趕路。赫格斯家族之人居於柵欄之內,由數百奴隸步卒,數百騎兵守衛。人人一座帳篷,火光徹夜不息。

大營門口處,二十餘名奴隸守衛,徐真尚未到得跟前,一名士卒道:“這是主人大營,不相幹的走開。”

徐真怒氣忍了三日,哪有心思聊天?足下一點,忽然加速,縱身從二十餘名守衛頭頂越過,跟著搶入營地,大叫:“丹妮!丹妮你給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眾奴隸大吃一驚,徐真一躍丈餘,速度之快,直如鬼魅。他們何曾見過?一人反應過來,叫道:“敵人來襲!快吹號示警!”反身奔入營中。

徐真足下迅速,剛入大營,迎麵便是一隊二十人的巡邏士卒,他身子一頓,搶到左側。嗚嗚聲響,示警號聲音尖銳,數裏皆聞。左側十餘丈外,亦是一隊士卒巡邏而至。他身法如風,不接戰,兜著營地繞圈,大叫:“丹妮!你他媽出不出來?丹妮!”聲音不響,卻滾滾而去,號聲亦無法遮掩。

營地人影閃爍,北側一個帳篷當中,搶出一個人影,徐真凝目細看,正是丹妮。他足下如風,隻聽嘿地一聲,對麵六柄矛槍直刺,角度刁鑽,配合無間,封鎖徐真身前丈許方圓。他身子一頓,嗤地一聲拔出長劍,劍尖刺出,點在左邊那名士兵矛尖,叮地一聲火花四濺,那士兵長矛脫手,插入草叢,矛杆晃動,兀自不停。徐真一劍刺出,第二劍跟著疾刺,他領悟意隨心動,力隨意動幾字精要,一劍刺出,《混沌決》內勁跟著發出,眾士卒隻覺矛上一股炙熱力道傳至手臂,接著肩頭、胸口,長矛落地,身體酸軟,呼吸不暢。

徐真連番大戰,《獨孤九劍》習練一年有餘,當真沉靜心神,每劍都如神來之筆,無跡可尋。他身前六名士卒長矛落地,左右兩側又有十餘柄長矛刺到。徐真右臂已然消腫,這時運劍如風,隻聽叮當、啊呦之聲不絕於耳,周遭士兵不是被點中矛尖,便是刺中手腕穴道,結果卻是一般,兵刃落地。四周人影越來越多,大批奴隸步卒趕來支援。

徐真越戰越是平靜,在他眼中,眾士卒長矛便如雨點,又如金花穀花瓣,雖雜亂無章,其實自有規律,他前衝後退,連刺數十劍,陡然間,心下鬱悶已極,縱聲道:“丹妮!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西北角處丹妮道:“甚麼!?”

徐真聽風辯位,身子一退,忽然站定,眾奴隸一呆,挺矛刺向徐真。徐真站定身子,原是引眾兵刺向南側,眾兵未動,徐真先動,縱身躍起,跟著長劍斬下,當地一聲大響,斬在矛杆之上,身子借力,躍出包圍圈子。瞥眼見丹妮站在西北側營帳之旁,身邊兩名大漢,一人徐真認得,就是瑞查德,另一人臉上刀疤,精赤上身,指著徐真,不住點頭。他看到瑞查德,一時間怒從心起,身子尚未落地,四柄長矛刺到。徐真看的極準,一劍斬在長矛之上,身子借力,打橫往右竄出數尺。隻聽丹妮啊呦一聲,叫道:“小心!”隨著落下,一名士卒正在眼前,徐真左拳砸落,鏜地一聲,那士卒連退數步,正欲站定,雙腿力道無影無蹤,噗地坐倒。

徐真雙腳落地,往東奔逃,似乎欲逃出營地。眾奴隸紛紛攔阻,有人闖入大營,打傷多人,若再讓他逃走,縱然主人不怪罪,眾奴隸也得自殺以謝。是以人人奮勇,人人拚命。徐真往東奔逃,隻為引開士卒,他身陷重圍,要逃走,非累死不可。何況他本就不願逃走?奔出不足三丈,身子一頓,足下踢起一道黃土,嗤啦一響,反身往西。這次直對瑞查德衝去,速度之快,直如一道殘影。

眾奴隸兵刃往徐真身前招呼,忽然轉向,不及變換,登時撞做一團。馬蹄聲響,瑞查德身旁奔來數十名騎兵,一字排開,左手盾,右手劍,馬兒打著響鼻,馬上乘者望著徐真,也不來攻。

徐真厲聲道:“丹妮!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騙我!?”身後步兵追來,他身法越快,幾番不聽丹妮回答,狂怒無法抑製,大聲道:“好!你不說!等我抓到你再說!”長劍插入腰間,空著雙手,狂怒之下,仍不願殺人。他搶上數丈,迎麵兩匹馬兒奔至,馬上乘者齊聲大喝,雙劍斬下。

徐真有心立威,默運真氣,發覺丹田之中便如發動機,油門越踩,轉速越高。與之對應,真氣運行速度亦快。他奔到跟前,忽然站定,右臂一起,扣住右邊那名乘者馬頭,運起神力,喝一聲:“起!”。隻聽呼地一聲,馬兒站立不定,被他掀的人立而起。徐真一掀之後,身子站在右側,左側那名騎兵鐵劍落空,右側這人鐵劍斬下,但身在馬背,馬兒立起,鐵劍不長,雖然斬下,卻傷不到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