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嫉妒，更多的是自責。
向子敬想不太起來自己是怎麼到家的，隻知道回過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何蜀西絕塵而去的車影。
不管怎麼說，算是完成了一件事吧。
洗過澡後的向子敬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他今天太累了，從來不知道隻是簡單的請求都會讓人的精神如此疲憊。
把向子敬送到家之後，何蜀西直接驅車去了公司。
雖然不知道向子敬說的是哪個名單，是不是他手裏的名單，但是他不能忽視。
最安全的就是把名單帶在自己的身上。
他曾經也想過用電子檔保存，但是在公司集體被黑過之後他就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紙質的還是最具有威脅性。雖然能威脅到那群老頭子的可能性很小。
向子敬拉開抽屜，打開抽屜裏的夾層，何蜀西特意為抽屜設計了夾層，為的就是把自己的東西藏得更隱秘。
夾層裏的東西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了，就當做沒有一般，可是今天向子敬說的話，他不得不多一點心思。
他慣性地把重要的東西帶在自己的身邊，這樣能使他安心。
可是現在帶在身邊是不是不太好？萬一是有人在惡意利用向子敬呢？何蜀西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向子敬當然不會給他下套，但是別人說不好不給向子敬下套。他冒不起這麼大的風險。
但是以前他就動過要將名單帶在身上的心思，這次經由向子敬說了之後，他又想起自己原先的打算，算了，不管是不是有人下套，帶在身上還是安全一些。
何蜀西收起無意義的思考，但是內心的懷疑卻越來越深，向子敬動搖了他對太多事情的判斷。
何蜀西對著抽屜發了一會兒呆，拿出那張薄薄的，卻可以決定他存亡的紙。
上麵整齊地排列著一行名字以及他們的私人賬戶。
他最開始沒有想過走這條路，但是這是最近的一條路，也是最方便的一條路，他向來最喜歡的就是便捷。
他將紙張小心地收到自己的公文包裏，關上夾層，關上抽屜，然後頹然地坐在辦公椅上。
事情的進展有些偏離了他的預想。
但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何蜀西揉了揉酸痛的額頭。
向子敬第二天想了想還是給韓樓打了個電話過去。
“我和他說過了。”韓樓聽到向子敬在電話裏低低的聲音，她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愧疚。
“嗯，謝謝你。”韓樓的這聲道謝是認真的，“對了，上次向你打聽的何蜀西的事，那人又來問我了。”
向子敬一頓，有人看上他的事？可是他現在沒有什麼心情去想這些，在下一次何蜀西約他吃飯之前他想他都不會主動去見何蜀西了。
隻是因為看到何蜀西，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天晚上和他的對話。
說實話，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何蜀西，能躲一時是一時。
向子敬良久的沉默讓韓樓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不太合時宜，卻正合她意。
“……我知道上次的事為難你了，要不我自己去找他說，不麻煩你了。”韓樓輕聲說，盡量蓋住聲音下的興奮。
“那就勞煩你自己去問吧，我對他的了解當然不如他對自己了解多。”向子敬為人還是有禮貌的，這話別人來說可能會很冒犯，但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顯得溫和有禮。
“嗯好，可是……”韓樓說著頓了下來，“他會見我嗎？”
“我回頭和他說說。”向子敬明白她的意思，很自覺的接過話，說是和何蜀西說，他也隻是發個短信而已，他現在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那麻煩了。”韓樓和向子敬的關係其實並不是很好定義，說是情敵有時候卻更像是朋友，有時還會有一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對對方可能有嫉妒，有不滿，但是更多的是平和和禮貌。
兩人通完電話，向子敬思緒忍不住又飄到何蜀西身上，沒有看到身後一臉莫名靠近的曾莫。
曾莫覺得向子敬最近有點古怪，好吧，不是他一個人這麼覺得，幾乎整個公司裏的人都看出了向子敬最近心不在焉的事情。
有膽子大的甚至會私下來詢問他知不知道原因，和他不同，向子敬在公司裏的人氣還是很高的。
曾莫當然不知道向子敬突變的原因，他也很想知道，但是自己的渴望總是不能在下屬麵前表現出來的，所以每次他隻是給他們一個冷冷的表情，久而久之，下屬也識趣地不再來問。
曾莫卻越來越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