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案件記錄(2 / 2)

謝延說完停頓了一會兒,十分懊惱道:“其實我能救江奈一的,大三的時候我去找過一次她,她說她每天晚上都能夢見盛隨還活著,可醒經後現實又告訴她盛隨早就死了。每天提配醒她一遍,好像生怕她忘記了。”

謝延深深吸口氣,繼續說道:“我和她提過一次,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但被她拒絕了,她說如果忘記盛隨就能作個正常人,那我寧願在你們眼裏不正常。這對你們來說是病,但對我來說,是我對盛隨最後的說憶”

“我當時若是態度強硬一些,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我安慰道:“不會,我們研究過江奈一的成長經曆,對她來說心理醫生救不了她。那她最後給你發的消息又是什麼意思?”

“那是我們高中開班會課時,盛隨開的一個玩笑,其實江奈一很清楚那是個玩笑。可是這也是她覺得唯一能為盛隨做的,也是支撐她活到現在的執念。”

其實這短信,謝延也想了很久,他都快將那次班會課的事給忘幹淨了,卻沒想到江奈一居然記了這麼久。

采訪完完謝延後,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我去了家花店買了束洋甘菊,又覺得既然嫁人當然要帶著玫瑰去見愛人,於是又折返回去買了束玫瑰。

去看望江奈一時,我偶然發現她左側的墓碑上竟刻著盛隨的名字。

原來她這麼早就把盛隨旁邊的位置買了下來,她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吧。

江奈一墓碑上的照片用的是高三時的,正好盛隨墓碑上的照片也是高三。

我將花束置於墓前,看著盛隨墓碑上的遺照,少年淺笑著,眉眼彎彎,讓我想起了江奈一日記上說盛隨似是江南水。

潺潺溫柔融化了北方的霜雪,可這江南水,終究握不住也不停留的。

一朵陰雲籠在日前,讓我不禁想到江奈一的最後一篇日記“在這個陰雨天裏,我低吻你冰冷的墓碑,盛隨,等我。”

我想了很久為什麼江奈一會將盛隨當做她的全部,後來寫案件分析的時候,我才明白並不是盛隨是她的全部,而是她的全部裏隻有盛隨了。

她年少時父母離婚又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就連現在聽說了她去世的消息也隻是隨意打發了,連葬禮都不曾來參加。

她高中的朋友隻有盛隨和謝延,至於大學隻能說都是普通朋友。

這麼一想她在這世上在意的人好像真的除了盛隨和謝延,就什麼都沒有了。

或許江奈一早在2023年的6月7日就隨著那名叫盛隨的少年葬在了此處。

天有道,有情人定當終成眷屬。

在此刻我無比希望世上真的有平行時空,而在那個時空裏,盛隨無病無災,可以和江奈一有一個好結局,幸福的過完一生。

前段時間我去參加了江奈一的葬禮上,葬禮上放的音樂是凱瑟琳·費麗爾的歌,其中有一句。

“世界是空的,我不想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