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要讓我蒙在鼓裏!”眼睛裏的霧氣,讓我幾乎看不清他的麵孔。
“傻瓜,我怕你傷心!你那麼愛他,一定經受不住這種打擊的。後來,我想我,我盡量挽回我女友,讓她離開陳誌謙,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問題解決了,這樣你便永遠不會受到傷害!”他的聲音也有些喑啞。
“為了我好?”我笑起來,眼淚滑下來。
他伸手,溫柔地將我麵頰上的眼淚拭去。
我覺得我像個虛弱的孩子,那麼無助:“真的會解決嗎?你女友真地會離開誌謙嗎?”
“我保證,我們快結婚了!”餘紹明捧起我的臉,“你放心,我一定盡快解決!”
我搖搖頭,不,我不放心。
他的女友昨天,前天,也許每天都和我的誌謙見麵!
我的心揪在一起。
餘紹明又耐著性子安慰了我很久。
我的情緒終於稍微平靜,我看著他手上那個深深的牙印,已經浸出了血絲:“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他看著我毫不介意地笑:“沒關係,隻要你不生我氣,再咬兩口都可以!”
“那你回家怎麼解釋?”我有些為他擔心。
他對我眨眨眼睛:“急診室裏隨時有意外發生,情緒激動的病人、家屬,誰都有可能咬我一兩口啊!”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不過這笑容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
晚上回家。
誌謙還是和平時一樣,沉默少言,一切如常。
可是,看在我眼裏,卻是另一種感覺,我隻覺得我們前兩天還貼得很近的心,如今已經隔了萬重山。
心緒紊亂,情緒低落,我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
早早吃了兩片安定上床。
我知道安眠藥對身體影響極壞,可是比起傷痛的情緒,我已經顧不得我的身體了。
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口幹舌燥。
掙紮著,睜開眼睛,想找水喝,卻看見黑暗中,有一雙眼睛靜靜注視著我。
我嚇一跳,反手拍亮台燈。
原來是誌謙,坐在床榻邊看我。
“你幹嗎?怎麼不睡?”我捂著狂跳不已的心問他。
“沒有,就是想看看你睡著的樣子!”誌謙的聲音異常得溫柔。
“有什麼好看的,傻傻的!”我想起那個風情萬種的趙雅,心裏像插了一根刺,立即痛了起來。
“誰說的?你睡著的樣子特別可愛,非常平靜,非常放鬆,毫無戒備,安靜得像個孩子。”誌謙摸著我的頭發。
“我知道,睡著了就不說話,不會煩你了!”我有些惱怒。
“不,錦詩,你知道嗎?每次看著熟睡的你,我才會真正覺得你是屬於我的!你最美的時候就是睡著以後,隻要一醒來,立即充滿各種情緒,讓人覺得很累!”他輕輕歎口氣。
我怔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的,我是屬於他的,不管醒著還是睡著,我的心裏始終隻有他。
可是,他呢?他的心裏是否隻有我?他是否還能繼續屬於我?
我覺得嘴裏蔓延著無邊的苦澀,像一罐熬得正濃的黃連打翻在了口中,從嘴裏一直流淌到心裏,然後這種苦澀又從心裏浸淫到我的五髒六腑、通過全身血液進入四肢百骸。
我整個人都是苦的,不,也許從今以後我的命運都是苦的!
我絕望地想著,翻身把水杯裏的水一口氣喝完。
可惜連這純淨無味的水,到了我嘴裏,也變成了苦的,而且冰涼無比。
像極了我此刻的際遇,苦澀冰涼。
接下來的日子,我默默上班,默默下班,默默回家,安靜得像個影子。
誌謙一度懷疑我生病了。
可惜,我得的是心病。
隻要他還堅持和趙雅見麵,我的病就永遠都不會好。
我發現,我以前不知道是太信任誌謙,還是太忽略他,他一切反常的舉動,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他常常會接到電話或者短信,說朋友約他,然後出門,一兩個鍾頭後便返回。
是,也許從頭到尾誌謙並沒有刻意隱瞞,是我自己太過遲鈍。
如今,我留意他的每一個舉動,偷聽他的電話,甚至翻查他的手機。
像極了每一個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妻子。
我不是不尊重誌謙的隱私,隻是,隻要是女人,不管她受過多高的教育,有多好的素質,多麼美麗,多麼富有,多麼有權勢,當她們有可能失去自己的男人時,都會選擇這種最原始直接的方法。
漸漸,我發現,誌謙並不主動聯係那個女人,很多時候是她主動打電話給誌謙,邀約他。
她發給誌謙的短信充滿了感情,甚至誘惑。
可是誌謙的回應並不特別熱烈,當然,他也沒有拒絕她。
我明白,也許短時間內,餘紹明根本搞不定他的女友。
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夜長夢多!
我決定不再理會餘紹明,求人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