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尾聲(6)(1 / 3)

“現在最要緊是你要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到底要不要和陳誌謙繼續下去?”璽彤一針見血。

我茫然看著眼前的水杯:“不知道……”

“那麼,你先搞清楚狀況,確定陳誌謙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然後再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他繼續下去。”璽彤表現出超凡的智慧,“如果要繼續,我們再商量對策,如果你決定放棄這段感情,那麼到時候要哭要鬧,要撕破臉我們都陪著你!”

璽彤握住我的手。

我看著她鎮定的眼睛,覺得勇氣開始一點點回到我體內,幫助我平靜下來。

我突然感激自己一直以來善待我的好友,如今我落難的時候,終於也可以有人站在我身邊支持我,做我的後盾。

告別璽彤,我決定再到誌謙公司樓下守候。

站在那隱蔽的角落裏,唯恐被人發現,有一瞬,我甚至以為那見不得光的人是我。

我全神貫注地望著那個大門口,連大氣也不敢出。

緊張得一塌糊塗,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真擔心它一不小心就蹦了出來。

我心裏矛盾極了,一方麵我生怕那個女人不來,讓我等待落空。

另一方麵我又害怕那個女人來,這樣就鐵證如山,證明誌謙對我有了二心。

我開始體會到所有“捉奸”女人的心情。

世人都以為被捉到的那個窘迫無比,羞愧難當。

可是,誰明白那個“捉”的女人的心情?

親手、親眼撕破自己甜美愛情的殘忍真相,讓自己落入一個萬劫不複的“棄婦”境地。

被捉的那個,要到被捉住的那一刻,才知道害怕。

而捉的那個,卻早早就要承受各種苦痛的煎熬。

有人會說:“那不去捉,不知道真相不就好了?”

可是,明明心裏有根刺,不拔去,就得年年、天天、時時、刻刻經受這錐心的刺痛。

又或如,喉頭分明哽著一個石頭,不取出,生不得、死不得,永遠不能順暢呼吸。

短痛雖劇,但長痛更難耐。

誰願意一直扮演那個永遠裝著懵懂無知、被蒙在鼓中,卻實則心知肚明的人?

但凡有一點自尊的女人都無法忍受。

我胡亂想著,有好幾次,都想幹脆掉頭離開。

眼不見為淨。

可不看見,就真的幹淨得了嗎?

要真地證實了,我和誌謙是不是就該結束了?

我的心又開始痛起來。

要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誌謙在我心裏有多重的分量。

他根本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

終於,誌謙從樓裏走出來。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並沒有往前走,像昨日一樣停了下來,看手表。

那手表還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如今他卻看著它,來等待另一個女人。

我覺得手腳冰涼。

果然,那個女人又來了!

他們還是相對一笑,然後並肩離去。

還是那個咖啡館,還是那個靠窗的位子。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站在昨天的那個位置上,一動不動,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站成了一尊化石。

看著陳誌謙,雖然距離很遠,我看不清的他麵目,但是他的眉梢眼角早已經深深烙進我的腦中,估計這一世,是永遠都不會淡漠了!

我閉著眼睛都能夠看見他氣定神閑地與那個女子說話的表情,甚至能捕捉到他永遠不急不緩的語調。

還好,我是理智堅強的梁錦詩醫生。

換了林黛玉,看見這一幕,恐怕早就氣得咯血身亡了。

他們這頓咖啡喝了頗長一段時間,我雙腿都站得麻木了,寒風中,我覺得我的每處肌膚,包括五髒六腑都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忽然想到小美人魚,她用甜美的嗓音換來雙腿,走到王子麵前,而且每走一步都必須承受刀割一般的疼痛,如此犧牲,可是王子還是愛上了其他的女人。

當她看見王子與另一個女人深情對視的時候,想必她也和我一樣,唯一的知覺便是疼痛了吧?

還好,今天誌謙沒有和這個女人吃晚飯。

天還沒黑,他們就走出咖啡屋,然後各自走開。

分開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表情有點依戀,還用手在誌謙的肩膀上拂了一下。

我厭惡這個女人的手,厭惡她對待誌謙的含混曖昧的態度,厭惡她那張笑得賤兮兮的臉,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成功搶了別人的男人。

我手握緊成拳,真想用力揮出去,重重打在那個女人故作嫵媚的臉上,或者,拚盡全力掌摑她,打到她麵目全非。

我咬牙切齒地望著她的麵孔,第一次發現,原來潛意識裏,我也有暴力傾向。

可能暴力隱藏在每個人的體內,當你發現用任何方法都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武力就會成為你下意識的唯一選擇。

以前,每當看到電視裏播放妻子歇斯底裏,如同悍婦一樣掌摑、抓扯丈夫的情人時,我都會癟嘴,覺得太沒風度,姿態太不大方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