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甫一下山,手機就響了,接通問道:“阿英,有什麼事?”阿英道:“老爺,你下午有沒有空,雲若好像又在學校闖了什麼禍,那邊打電話來說想見見家長,你要沒有時間的話還是我去。”蘇寧苦笑道:“這小丫頭,還真能給我找事,得了,你也替我挨過不少罵了,這次我自己去挨罵吧!”掛掉電話後,乘上公交向蘇雲若念書的金陵中學而去。
隻七八站路,就已到達。蘇寧下車,撥通阿英發來的電話號碼,請蘇雲若的班主任出來接頭。很快,一個三十餘歲的幹瘦眼鏡男子從大門快步走出,東張西望。蘇寧揚揚手,走近自我介紹道:“我是蘇雲若的父親蘇寧,閣下就是管中流老師麼?”管中流點點頭,眼神迅速上下打量蘇寧一番,神色平淡地轉身道:“正是,請跟我來吧,校長也要見見你。”蘇寧久經事故,自然知道那是對方玻璃下麵長著的那雙富貴眼看到自己衣著陳舊,又沒有轎車隨行,不自覺地展現出不屑和藐視,輕輕聳聳肩,渾不在意,跟上問道:“管老師,這次到底是什麼事?難道我女兒雲若考試成績不及格?”管中流瞥了他一眼,冷然道:“要真是考試成績不及格,我就沒有這麼頭痛了,事實正好相反,你女兒考試從來就是滿分,這才讓我和校長陷入兩難困境。”不再多說,隻一臉鬱悶的領路。
轉過幾道牆,又爬了幾層樓梯,管中流終於在一個上有“校長辦公室”字樣的門前站住,怯生生的敲了一下門。好一陣後,門才打開,一個打扮時髦,眉含蕩意,眼有春韻的俏麗少婦提著挎包出來,橫了兩人一眼,扭著水蛇腰揚長而去。管中流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看蘇寧居然一臉漠然,對那女人視若無睹,略覺詫異,率先進門,眼神迅速尋找定位,道:“校長,我是管中流,這是蘇雲若的父親,你要見的那個。”
一個聲音從套間廁所傳出,道:“王主任剛才正和我談調整工資的事情,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邊說聲音漸進,話落,一個頭臉略胖,肚子略大的四十餘歲的男子已在兩人麵前,上下掃視蘇寧幾遍,露出微微奇怪的神色,然後徑自先行坐下,才抬手對蘇寧道:“坐吧!又對管中流道:“恩,給蘇先生倒杯茶來。”蘇寧漠然坐下,淡淡問道:“不知道校長閣下今日相約所謂何事?”那校長聞言微怔,對蘇寧措辭的方式略微奇怪,正正神色,道:“在下朱存福,早就想和蘇先生見上一麵,未知先生一向在何方發財?”蘇寧接過管中流遞過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笑道:“在國外給人幫幫工,窮忙半生,倒是因此對女兒疏於管教了,今天也隻是偶然在家,我那妹子也沒有給我多說關於女兒的情況,有什麼事請校長閣下明言。”朱存福哦了一聲,苦笑道:“蘇雲若是念書的天才,以滿分考入我校,而且什麼都是一學就會,一學就通,任何課程都一直保持滿分記錄,我們也是將她作為尖子中的尖子在培養。可是我們想不到,她更天才的是闖禍,自從她進校後,糾集大批學生,組成一個青衣樓,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玻璃和桌椅,戲弄了多少老師和學生,暴打了多少流氓和地痞,搞得我們中學損失慘重,名譽掃地,管理層人人精神緊張。”說罷停住話頭,拿過自己的茶杯喝茶。
蘇寧麵露震驚愧疚神色,道:“給學校和校長閣下添麻煩了,十分過意不去,在此代雲若多謝校長閣下和管老師的教導了。”站起來向兩人微鞠一躬。朱存福頓時臉色微黑,眼神冷淡,動動嘴又強自停下。蘇寧心如明鏡,淡然一笑,拿出支票薄,開了一張支票遞過,道:“些須小錢,算是我對學校和那些受傷學生的補償吧。”管中流伸手接過,遞給朱存福,同時隨意一瞥,卻陡然全身大震,滿臉不可思議,低呼道:“一百萬!”朱存福震驚之色一閃而逝,忙站起身來,換上一臉感激恭敬,向蘇寧道:“多謝蘇先生,實不相瞞,我們正缺少一批科研資金,到處都不給劃撥,蘇先生真是雪中送炭啊。剛才真是多有得罪,原諒、原諒。”說罷深深還了蘇寧一躬,將蘇寧往原本自己所坐的上座方向讓,對猶自發呆的管中流道:“你看你倒的是什麼茶,還不快換上我那邊櫃子裏的極品龍井。”
眼見蘇寧坐下,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一臉諂媚道:“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雲若這個小姑娘這麼天才,她的父母怎麼會是平常人,真是豬油蒙了心了。”蘇寧擺手止住話頭,淡淡道:“校長閣下,還是談小女雲若的事情吧。”朱存福察言觀色,識趣道:“對了,雲若這小姑娘如此天才,蘇先生為什麼不讓她直接去上大學少年班,反而讓她在我們這個中學浪費時間呢?從她上學至今,已經有九個名校前來要過人啦,我和她那姑姑談過幾次,可是那位阿英女士始終不肯。”蘇寧微笑道:“那些地方的人偏於智商,情商偏弱,缺乏少年人應該有的童趣和天真,我堅持讓雲若按照正常程序上學讀書,為的不是希望她在學校能學到什麼知識,而是希望她能擁有大批童年玩伴,不致於成為一台隻知道科研的機器,校長閣下,以後如果還有類似的事,還是請回絕了吧。”朱存福一臉驚歎,道:“蘇先生真乃高人,這一切都看的如此透徹,雲若小姑娘的天才可是備受關注啊,市教育局都把我叫去好幾次了,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中央一個什麼機密機構看上雲若的天資了,讓我做家長的工作,在阿英女士幾次堅拒後,教育局就給我下達了一個死命令,一定要把雲若教到品學兼優,絕對不能讓她墮落成黑道中人,否則,以她的天資,將會是黨國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