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感到,車子被什麼托住了。
看過去,居然是一隻袋鼠!
我:……%¥u0026@
袋鼠有兩三米高,渾身肌肉,粗大的尾巴一撐,我隻感到身下一顛,“咚”的一聲,車子終於回到了正路上。
幾乎同時,我拉開車門,連滾帶爬地跳下去。
看時,就算被袋鼠推了一把,一隻車輪也已經掛在懸崖之外。
真是太驚險了!
驚魂未定間,袋鼠的主人也從空中跳下來,使個觀音指,用食指中指夾一根桃木釘,口中絮絮叨叨不知念著什麼,鑽進車門,衝著剛才把我們嚇得屁滾尿流的“巨沙”女詭前額就貼過去。
轟地一聲,一道白光。
連續幾件事發生得太快,等我氣喘勻了,終於理順過來發生了什麼。
邊程裏頭穿件黑色吊帶,外頭道袍敞著,隨風舞動,有種把道袍穿成風衣的感覺,十分颯爽。
她是收到了我的短信,回複的時候,我們卻已經都進了深山,沒有信號,這才一路追過來了。
手腕寫著“巨沙”的女詭被桃木釘定在車上,陷於後座的紅色沙發之中,看得出她極力想掙脫,破爛的衣衫,扭曲的麵容掙紮之下顯得更為可怖。
邊程上來,手持木匠所用的那種墨線,在她身上橫豎彈了幾道,立刻就像漁網一樣,把她束縛住了。
被束縛的女詭似乎恢複了一點神智,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勉強可以聽出,好像是人類的語言。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說話。
“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
邊程冷靜地看著她:“他們已經死了。你忘了麼,死於你帶來的泥石流。”
我反應過來,邊程說的,應該是那些村民。
詭也是欺軟怕硬的,現在那些村民都離我們很遠,真正意義上“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不敢靠近。目光中卻又透著一股仇視。
難怪他們身上臉上有泥沙,又那麼怕水,原來是因為全部死於泥石流。
邊程簡單向我解釋了幾句:
那還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事,現在這披頭散發的女詭,當時是個大學生,被人販子拐賣到了這大山裏,賣給一戶人家當媳婦。
女大學生當然反抗,但是勢單力薄,被罵,被打,被關在豬圈不給吃飯。村裏的老輩人都說“打倒的媳婦揉倒的麵”,叫那戶人家用力收拾她,說是收拾服了,才好給家裏生兒育女。
後來這個女生找到機會,在豬圈裏裝著睡著,熬到天黑,趁著夜色逃跑了,可沒想到,村裏的人互相通風報信,有個出門起夜的人看見,當時就告訴了買她那戶人家。
然後全村出動,追捕女生,山路陡滑,女生慌亂之下,一失足掉下了山崖。
死了人,村裏人也有些慌了,村長下了封口令,橫豎天高皇帝遠,下令眾人把女生的遺體一把火燒了,草草埋在了後山。
想必,艾老頭是不知從哪裏知道了這件事,取了骨灰,和著這裏的紫砂泥做成令牌,最後賣給了白意濃,後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白意濃在我身後,抖抖索索道:“真是厲詭,居然殺了一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