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殘廢(1 / 3)

藥浴四個月後,於老頭估摸著也差不多了。畢竟那些都是幾百年的小藥王,從治病療傷到固基圓本再到滋補調理全部都泡了個遍。到最後,不管放多少小藥王進去,巽坎離都不再叫了。於老頭便琢摸,這藥浴所形成的藥力,畢竟先要接觸皮膚,然後才沉積於血肉,熬煉筋骨,溫養經脈。雖然大多藥力都被吸收,但這些藥力是被逼進去的,萬物皆有靈,雖隻是百年的藥,但冥冥之中也有自己的靈性,雖不如人,蠻,夷,戎,狄,巫等超然,但也是前緣注定。強求。自然是落了下成。看著手拿小藥王啃得“哢吱哢吱”作響的巽坎離,計上心頭,便改回了藥糊。小藥王直接進入肉身,藥效在體內揮發,迅遊經脈,滋養肉體,溫養刻印,這便是上上之法。藥糊糊成了藥糊,可不隻是少一個字。藥液更加濃稠,藥力更加迅猛內斂。將幾十株小藥王放入八百年異獸血液提煉的本源中,藥王如冰雪在本源中消融,鮮紅的本源顏色愈加深邃,並濃稠不堪。當這碗藥糊端到巽坎離眼前,三歲四個月的孩童兩手端著比自己頭都大是的瓷碗,看著裏麵黑乎乎的東西,小臉皺到一塊。仰頭將碗中的藥糊倒入嘴中,半晌過後,心裏罵娘:這藥糊稠的都到不出來。一邊的於老頭還不停的嘮叨:“喝完,再把碗給舔幹淨。”

不能不說,於老頭對巽坎離非常上心。四個月的藥浴藥糊,村南寶地裏有點道行的藥都被挖了,隻留下藥根。一眼看過去全是幾百年的藥根的寶地好不耀眼。村裏人淳樸,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種下也隻是以防不測,並未多麼看重。隻是叮囑於老,孩子還小,應循序漸進,不可強求。便也沒什麼,就由他去了。隻是老頭為了巽坎離寵愛萬分,什麼都要最好。不能將藥效全部激出,自然焦頭爛額。有了法子後歡喜無比,每日都要出山獵一頭異獸。起先巽坎離藥量不大老頭每日出獵一次,隨著藥量增大,於老不得每日出獵三次,祠堂都不看了。獵的異獸年歲不斷增加,修為越來越高,以至於每日都會帶傷回村。雖都是小傷,但積久成疾,終會被拖垮。村裏人都勸,老頭一意孤行,終日與凶獸為伴。知道一夜,村東邊百裏外,刻印飛舞,煙塵衝天,山脈碎裂,天上的雲都被衝散了。一隻巨大的凶獸咆哮,吼聲震天,在和一物戰鬥。兩者間元氣激蕩,刻印飛舞,所過之處似移山填海。地貌都被打得發生變化。兩者相鬥,凶獸明顯處於劣勢,在做困獸之戰。兩爪揮舞,尾似鐵鞭,時不時刻印從嘴中飛出,與之纏鬥。兩者鮮血四濺,一方戰意昂揚,一方困獸之鬥,至後半夜戰鬥便拉下帷幕。起先山村裏的人隻道是山裏凶獸相爭,並未放在心上。山村有矮山庇護,百年來並未受山中凶獸攻擊,也就這樣過了。知道第二日四更天,巽坎離滿村跑著叫喚,眼淚鼻涕掛了一臉。挨家挨戶的喊道:“快救救於爺爺,快救救於爺爺啊。”眾人驚醒,紛紛趕去祠堂,看見躺在榻上的於老頭全身都是深可見骨的抓傷,一條胳膊被撕斷不知去向,連忙為其渡過元氣續命。於老頭的命保住後,眾人環坐一堂,才知道昨晚是於老頭為給巽坎離尋找藥引,都都暗自搖頭。這老頭鰥寡一生,晚年得其一孫,自然寵愛萬分,但也落不得如此拚命。聽著老頭昏迷之中“坎離,坎離”的叫,還說著這今天把藥吃了。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一絡腮胡漢子自告奮勇:“於老雖傷重不能下床,,但這孩子經那一劫,身體被其破壞,於老日日以藥滋養,希望為其固基圓本,我們也不能讓於老的努力付諸東流,更不能壞了一個小孩的根基,從此以後這藥引我去尋找。”絡腮胡漢子還以為巽坎離吃藥是為了修養身體,至此以後便待其出獵,提煉本源。

絡腮胡漢子叫陳十二,不是家中排行十二,而是因為十二是天數。一年十二個月,一日十二個時辰,據說遠古大帝周天子娶了十二個老婆,等等。巽坎離叫他十二叔,也是認了十二這個天數。陳十二獵回凶獸提煉本源交給巽坎離,看著他吃藥。隻見巽坎離裏小手一抓一把小藥王丟進瓷碗裏,連續抓了七把,丟一把拿木勺攪一下,邊攪邊低聲說:“不是啊,老頭給我吃的藥不是這樣的啊,叫什麼來著,稠。哦,沒老頭給的藥稠。”一邊再抓一把丟進去。看著差不多了,仰頭喝下,咂吧咂吧嘴對著陳十二說道:“十二叔,你獵的藥引年份是不是低了,怎麼和老頭給我吃的不一樣。”陳十二看巽坎離吃藥看的肝膽欲裂,想著這果然是個好苗子,第二日便帶著巽坎離上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