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憐玉閑步在太極廣場,心道:“上清真人與姑姑這般深厚的童真之情,想必時常懷念於二人心中。”葉風摟著水溪山,展露出一個江湖浪子內心深處的綿綿慈愛。
甄玥、秦怡、康百裏來到天柱山下。秦怡先前未曾來過天柱山,麵對即將重逢舊友的情景,秦怡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見秦怡心緒連連的麵色,甄玥道:“先前聽憐玉講過,教主師姐年少時常常跟隨上清師伯四下玩耍,那時的天真爛漫令人無比欣羨。教主師姐與上清師伯既然有如此深厚的童真之情,對於即將到來的重逢理應欣喜才是,敢問教主師姐為何麵無喜色?”
秦怡與甄玥、康百裏緩步上山,欣賞著山間美景。秦怡道:“甄玥,依你的冰雪聰明,參不透其中道理?”
甄玥道:“想必先前的記憶太過遙遠,太過美好,而現今物是人非,一人已然成為道家聖賢,一人亦是江湖翹楚,重逢舊人之後不知是否能夠找尋昔日之情,或許隻是無情地衝淡了昔日的美好回憶。”
秦怡苦笑道:“我心中的擔憂正是如此。”
甄玥道:“上清師伯雖是修道之人,但卻未曾舍棄七情六欲。這些年來,上清師伯心中定是不忘曾經的小妹妹。”
秦怡道:“我眼中的自己,永遠還是當初的模樣,我從未將我自己當成是一教之主。”
甄玥道:“如此謙和平易正乃教主師姐的人格魅力。教主師姐治教有方,江湖之上人盡皆知,二十年來,五毒教當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怡道:“師妹過獎了。”
甄玥、秦怡、康百裏走至太極廣場,見上清道長與李憐玉早已守候。
上清道長與李憐玉走上前來,上清道長道:“雲薇,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秦怡嬌羞半晌,終於抑製不住心中的呼喚,柔聲道:“臨川哥哥。”
上清道長道:“雲薇,你我一別已然二十餘載。在貧道客居開封的十年中,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那段純真回憶,貧道從未忘卻。”
甄玥、李憐玉、康百裏悄然走向寰宇觀內,三人皆不願打擾這對重逢的舊友。
秦怡道:“還記得與你相識之時,我方才七歲,當時你也不過二十出頭,我常常跟隨在你身後,賞花燈、放紙鳶、看雜耍、讀詩詞。一晃便是十年的青春時光。待到我十七歲那年,你便離開了開封,自此一別便是二十餘年。”
上清道長道:“之後你也消失無蹤,貧道在開封四處打探,皆無你的消息,待到甄玥、憐玉二位小侄加入五毒教之後,貧道方才知曉堂堂五毒教主秦怡便是昔日的李雲薇。”
秦怡傷感道:“時光荏苒,昔日玉樹臨風的臨川哥哥,今日頭上已然半數白發。我並不是一不識禮節、不知大體的女人,但除了稱呼你臨川哥哥之外,其他稱呼我著實喊不出口。”
上清道長道:“不曾想過,你的命運竟會因一本書而禁錮,昔日你美冠開封,貧道心想你定能擁有一段美滿的婚姻。”
秦怡慨歎道:“造化弄人。若是司徒傑未曾擁有《貞觀兵要》卷四,興許此刻我便是其妻子,但若是家父不曾將《貞觀兵要》卷二托付予我,我自然不會遠行大理,此刻我亦不知是何人之妻。所幸憐玉頗為成才,我當後繼有人。”
上清道長頓覺秦怡命運不幸,心中頗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