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知。她曾與皮進三來往多日,皮進三並不會功夫。而皮進三身邊,也不曾見過武功如此高強之人。那晚她立於廂房之中,被人以石子從窗外射中,手法之熟練,力道之精準,非普通人所有。她見我仍愁眉不展,安慰我道,占了人家的寶箱,卻不敢花一分,以這樣的方式歸還也好,何必再惹來官府的猜疑。
我也知那件寶箱本來就是她與皮進三之間的糊塗賬,真要追究起來,她未必占著理兒,所以,她既然看得開,我又何必執著?”
“這麼說,那件寶箱如今是不知所蹤?”尹子陌問道。白展奇不可能對他說謊,白川川更不會對白展奇說謊,一來白展奇早就知道珠寶箱的存在,二來白川川身中暗器絕非個人能夠偽造。那麼,就是真的有人闖入白川川的廂房,偷走寶箱。這個武功高強、藏於暗處的人是誰?他一時捋不出個頭緒。
白展奇道:“是的,總之寶箱如今不在瓦舍。至於是不是被皮進三派人拿了去,不得而知。此事發生後不久,皮進三又來瓦舍看了一次戲。他拿出賞銀,讓下戲的川川去陪他。我要阻止,川川道,她如今不占著寶箱,諒他不敢對她怎樣。何況,她也要試探試探,是不是皮進三奪回了寶箱。過了約半個時辰,川川滿麵喜色地返回。我問她有何結果?她說過幾日就會知曉。我原以為,她指的是寶箱的下落,誰知卻是鎮上要選花旦一事。她躊躇滿誌,報名參賽,將********全放在比賽上,寶箱一事也就沒再提及了。”
尹子陌道:“不提也罷,如今白姑娘無事,白兄抱得佳人,皆大歡喜。”
白展奇說出心事,心境似也開闊許多,二人又談笑幾句,尹子陌說聲“保重”,抬步上車。
尹子陌走後,尹子桃遵照白展奇書信中所寫,越加勤奮地練習,唱到興起,還在庭院中搭起簡易的戲台子,晴天則帶著一眾丫頭、家仆充當她的觀眾,為她喝彩。有時,前來私教的王百粒剛好碰上,也會興致勃勃地與眾人一同觀賞,好不熱鬧。
古鎮並未因巡撫的到來有所改變。高禮行將人口接連失蹤一事對巡撫彙報後,巡撫隻說了兩個字“去查”就不再多言。巡撫對政事不感興趣,但是對巡街這件事頗有興致。據說每日裏,巡撫都要帶一眾護衛,從城南走到城北,再從城西走到城東,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子,都要去踩一踩,踏一踏。
很快,百姓對巡撫的期望慢慢變成失望,他們不再寄希望於衙門保護自己,而是開始迷信亂力怪神,燒香的,拜佛的,跳大神的,念咒的,還有紋身的,一時間,古鎮之中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