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陌一怔。若說白川川對白展奇是真心的,那是胡說。若是真心,為何始終朝三暮四,不能坦誠相對?若是真心,又為何不肯將二人關係公之於眾?若說她對白展奇全無真心,似乎也不中肯,至少她屢次為尹子桃一事心生醋意,就證明她心中有白展奇。
白展奇的目光望向遠方,幽幽地道:“隻要川川對白某尚有半分真心,我便還她畢生情意。”
尹子陌想起一句話,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或許對於白展奇來說,他需要的並不是“事實”,而是“堅持”。他不再勸說,想起另外一事,問道:“那件珠寶箱白姑娘可有還給皮進三?皮進三如今與高大人走得很近,他又始終對白姑娘占他寶箱一事耿耿於懷,我隻怕他會尋機報複。”
白展奇道:“多謝二少爺關心,其實二少爺不提,白某也打算將珠寶箱一事對二少爺言明。那日在客棧,川川的嗓子壞了,將怒氣全撒在皮進三的身上,大罵皮進三有意害她。皮進三不是受氣的主兒,反過來指責川川設局害他。二人越吵越凶,川川氣急,一把抱起寶箱,道,你皮進三奪走了我白川川最重要的東西,我也要拿走你所有的寶貝。皮進三當然不肯,就要來奪,川川自知不是他的對手,索性舉起寶箱扔向地麵。她當時的想法是,皮進三害她嗓子,她也要損壞他的幾件寶貝當是報複。那些金簪銀鐲的摔不壞,那些珍珠瑪瑙的總能摔幾件吧。誰知皮進三突然道,你全部拿去吧,我皮家家大業大,豈能在意一箱珠寶?川川當時也很意外,但是從天而降的財富令她不能多想,她見皮進三不像說假的,抱著珠寶箱就回到了瓦舍藏在廂房的床榻下麵。此事我專程去問過當時在場的王家大公子王粒,他道的確如川川所言,事發時還有幾個皮進三要好的玩伴兒在場,見到進三將寶箱給了川川,之後好一通奚落呢。
事後,她怕皮進三改變主意,再來向她討回寶箱,始終不敢打開寶箱動之分文。可是,皮進三隻是時不時地來瓦舍找茬,明裏暗裏對她冷嘲熱諷,還三番四次遊說洛師爺帶衙役搜查瓦舍,卻始終不當麵提及要她歸還寶箱一事。川川隻道他是理虧,便睜一眼閉一眼,由著他發泄怒火怨氣,絕口不提寶箱一事。
我與川川為此事爭執許多次,她一時說願意歸還,一時又說不願再見皮進三,怕他再對她糾纏。說來說去,都是不願將寶箱還給皮進三。一個月前的一天,直到酉時,瓦舍即將開唱,川川還未走出廂房,大師兄前去查看,卻見川川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師兄忙叫我與師妹幫忙,師妹將川川扶上床榻,發現一顆貓眼大小的圓滑石子嵌入川川的背心,封閉了川川的命門。師妹將石子取出,川川整整在床榻上睡了三日,才還過神來。大師兄要報官,被川川勸下。我心知此事有異,私下逼問她。她終於告訴我,床榻下的寶箱不見了。我大驚,問她是不是皮進三前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