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隻覺天眩地轉,簡直快要窒息過去。
第一次被強吻也就算了,第二次居然還是,她是有多悲催,才會在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裏遇到兩次強吻!而且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可是不對,上一次他是冷冰冰的,這一次卻是火熱的,熱得令晴天快化在他懷裏——
……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副皮囊嗎?!
那一晚,他輕薄且不屑的話語猝不及防地閃現在晴天的腦子裏,令早就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她勉強找回一絲理智和自尊。她陡然睜開眼睛,用力推開他。
“我告訴你,你要是想淘汰我,盡管去,用不著這樣折磨我!”晴天又氣又羞,衝他嚷道。她想起自己剛才一臉潮紅、陶醉不已的模樣,就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折磨?”他的雙眸不再是如一汪清潭一般波瀾無驚,而是閃過一道淩厲的精光:“你覺得剛才是折磨?!”
晴天懾於他眼中的淩厲,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不嚷了?你覺得剛才是折磨?!”他向前一步。
“我——”晴天語塞,又後退一步。麵對這樣的他,她根本不可能承認她有過享受的時刻。
“我什麼?你覺得剛才是折磨?!”他步步緊逼。
“……”
“說啊,你覺得剛才是折磨?!”
晴天退無可退,無法再退,貓了腰,狼狽地逃出他的“包圍”。
“不說?害羞?!”他好整以睱,雙手抱胸,想了想,又挑起眉角看向她:“那我再問你,你今天來瓷窯是為了什麼?”
“我——”晴天“理直氣壯”:“當然是為了桃子生辰的事,桃子一定要我陪同。”她才不會告訴他她生“病”要“解藥”的事,淘汰也不說!
“是麼。”他的雙眸中滿是失望。他先是哪裏也不去,整天在瓷窯待著,生怕她聽到他在瓷窯的消息後,趕到瓷窯撲了個空。後來,等不到她,他又按捺不住,借口尹子桃的生辰,勸說尹劍起與尹子槐一道回尹家,那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返回尹家。三人正在商量,她與尹子桃也為此事前來。他滿心歡喜,以為她存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心思,沒想到,她居然說出“折磨”和“陪同”的字眼兒,令他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潑下,被澆了個透心涼。
可惜,這會兒的晴天壓根兒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轉過身去,小聲喃喃道:“當然了,否則為什麼要來瓷窯?”
沉默,呆犬樓寂靜得可怕……
晴天突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她這次來瓷窯之前,為自己找了一堆的理由,又是“解藥”又是尹子桃生辰,其實根本如洛婉靈所說——自欺欺人。當她聽聞他在瓷窯,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來見他。她隻是不願意承認,她居然日夜思念一張玩家的臉……
“其實——”她終於鼓起勇氣,無論怎樣,她決定對自己、對他誠實一些。
“呯”地一聲,呆犬樓的大門被關上,令一切未說出口的話永遠說不出口。
晴天痛苦地閉上眼睛。
沒錯,她不是生了“懶癌”,她隻是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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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尹劍起的允諾,尹子桃的這次生辰比往年顯得隆重許多。
白釗奇答應派出悅來瓦舍的頭牌——生角白展奇和旦角白曉奇,還保證有一曲是不曾唱過的新詞。並且,因為尹子桃對白展奇的喜愛,白釗奇特意將唱曲兒的時間安排在巳時(上午九點)到申時(下午三點),中間留出一個時辰,說是吃飯、歇息,其用意不過為了尹子桃可以近距離地接觸白展奇。
這樣一來,尹子桃是樂壞了,可就忙壞了相膳。因為不僅要準備尹家的飯菜,還要準備悅來瓦舍上下十幾人的飯菜。
生辰那日很快到來,尹家上下整理一新,一大早迎來悅來瓦舍的雜工和伎師,搭戲台,調琴音,試身手,全都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