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天全變了,我親眼看見阿爹倒在血泊之上,阿娘阿姐叫我快跑,一個老仆帶我從密道跑了,我隻回頭看見一片火海,然後老仆人帶我流浪不知多久,也重傷死了,我渾渾噩噩被賣到了九道山莊······"
“可我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做個奴隸在山莊長大,值到遇見嵐······”
熊海講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神情卻堅定了起來,抹了抹淚水。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我是誰,總有一天我會手刃仇人,總有一天我會為嵐報仇!”
說道這裏熊海腦中又浮現出倒在血泊中的嵐望向自己的眼神,奪過了逍遙子手中的酒,大口灌了起來。
“師傅,我能報仇嗎?”
“能······"
“我已經練了九萬七千三百六十五劍了,還不是高手嗎?”
逍遙子笑了“還早著呢”
熊海抱著劍,帶著滿足的笑容,躺在了雪地上。
逍遙子歎了口氣,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抱起熊海走回了茅屋。
熊海十九歲了。
不知不覺已經跟隨逍遙子練了一年多的劍。
夏風襲襲吹來,帶起一陣熱浪,把熊海散亂的長發吹起。
熊海站在烈焰中,額頭不見半滴汗珠
熊海朝太陽刺出一劍,放下,再刺出一劍,動作快到了極致,連綿一片,根本看不清那短短的一刻到底刺出了多少劍。
這時候,逍遙子走了過來。
望著熊海練劍的身影,想起少年一年來的進步,逍遙子也不由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你練了多少刺了’
“第二十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三刺”熊海停也不停。
“為什麼你把劍身塗黑了?”
“因為它反著太陽太礙眼了”
“為什麼你把劍鞘給扔了"
“為了隨時更快的刺出哪一劍,我省去了從劍鞘拔劍的步驟。”
······
“師傅,我每一劍都是兩刺,這個動作已經練滿三十萬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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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每一刺都是三劍,這個動作也練滿了五十萬劍了,我還要繼續再練嗎?”
······
“雖然你無法發出傳說中的劍氣,但你已經是個合格的殺手了,跟師傅出去走走吧。”
直到有一天,逍遙子走到熊海麵前,毫無征兆的說了一句。
熊海握著劍,一動也不動。
就,這麼······完了?
整整兩年,整整兩年!
練劍已經刻在熊海的骨髓裏,不管風吹雨打,不管寒冬酷暑,不管身疲力盡,不管頭疼欲裂,他都抱著曾經扔在石頭上一晚都記不得的劍,日複一日,機械一樣重複著一件事情。
可當你天天拿著手中的劍,睡覺也要抱著才能安心的時候,這把劍已經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今天早點休息吧”
逍遙子瀟灑的轉身走了。
熊海抱著衣服,還在發呆。
清晨,天剛蒙蒙出現光線,老公雞就迫不及待嘶吼它的嗓子了。
熊海木然的睜開眼,把抱在胸口的劍放在床上,梳洗了一翻,對著木桶裏的清水,雙手使勁的揉動著有點僵硬的臉龐,努力的做出各種表情,可還是以失敗告終。
熊海走回屋裏,拿起了劍,嘴裏還咬著昨晚剩下的雞腿,正準備衝向山坡練劍,因為太陽都快升起來了。
這時熊海才發現了床頭的黑衣。
他才一驚,想起了昨天師傅的話。
是啊,不用再練劍了,要跟師傅出山去了。
熊海有些苦惱,皺著眉頭,拿著劍,茫然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熊海習慣性的走到了巨石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太陽又升起來了。
熊海睜開了眼。
望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晨陽,熊海突然感覺有點陌生。
因為,今天他不用練劍。
所以熊海沒有出劍。
晨曦的光照在熊海有點冷峻但依然清秀的臉上,好像照進了他的腦海中。
熊海腦中一片光明,他慢慢又閉上了眼。
腦海中充溢著溫柔的晨曦,畫麵定格在了太陽剛剛爬出山坡,露出第一縷陽光的那一瞬間。
熊海睜開了眼,又猛然眯了起來。
熊海舉起了裹著黑布的劍,刺了過去。
熊海刺向剛剛升起紅彤彤的太陽。
可天上的太陽早已走了好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熊海的頭頂上。
可熊海還是刺向他眼中剛剛升起的太陽。
一絲亮光在熊海眼中閃爍,他悟了。
逍遙子站在了熊海的身後。
“你領悟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劍式”
“劍式?”
“是啊”逍遙子長歎一口氣,不知是欣慰還是別的。
“劍式是一劍刺向太陽璀璨到極致的一種升華,可惜為師卻感悟不到絲毫皮毛······”
“師傅你都不會?”
逍遙子惱羞成怒,狠狠一掌拍了拍熊海的腦袋,把他拍的頭暈目眩。
“別那麼多廢話,走了!”
熊海抱著腦袋,一陣傻笑。
逍遙子卻理也不理他,腰間別上了一把長劍,出穀去了。
“師傅,師傅,哎,等等我啊······”
熊海回頭望了山穀一眼,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興奮,朝著山穀揮了揮手,跌跌撞撞地追著逍遙子去了。
“師傅,師傅,我們去哪裏啊?”
“殺人”
“師傅,師傅,哎!我不會輕功啊!你沒教我輕功啊!跑這麼快幹嘛!”
“呼呼······師傅,師傅,我們殺誰去啊。”
熊海氣喘噓噓,逍遙子瀟灑的施展輕功,把這個徒弟甩在了身後。
“殺該殺的人”
“什麼人該殺啊”
“被雇主買下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