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11章(1 / 3)

慕春遙和居辭雁的相處模式從她把話挑明後就有些尷尬,居辭雁好像也沒有刻意避著她,可她一看到居辭雁就想躲,每日裏他仍舊在藥房裏忙活,慕春遙就敲敲房門然後走進去,把飯菜放到小桌子上就匆匆出來。

有時他外出去采藥,她不放心,就悄悄地跟在後麵。

那天她好像把他跟丟了,突然就看不到他了,連忙從大樹後麵走出來,探頭探腦,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卻不知從哪又冒了出來,看著她的方向。

她躲閃不及,情急蹲下,撿起兩根樹枝擋在臉前麵,然後閉上眼睛,默默地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掩耳盜鈴說的大概就是她了。

果然,她聽見他問:“你在幹什麼?”

她隻得睜開眼睛,站起來,迎上他的目光,大腦飛速運轉,終於想出了一個理由:“在,在挖野菜。”

“嗯。”他點點頭,便又轉過身,做著自己的事。

她便重新又光明正大地跟著他了,遇見難走的地方,她心都提了起來,糾結要不要扶,不想他安安穩穩地走過去了,她反倒被地上的雜草絆了個狗吃屎。

他回身將她拉起,囑咐道:“小心點。”

剛剛他牽她手的時候,她有意觸摸,覺得好像沒那麼冰了,雖然還是很涼。

“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

“跟緊。”他背著藥筐,手持一把小斧,走在前麵,把礙人的雜草荊棘,都為她砍去。

奇奇怪怪的他們現在相處的氣氛,他對她,關心又生分。

不過看著居辭雁的狀態一天天好起來,她也就不在意這些瑣碎的細節了。

慕春遙每天都在盤算怎麼把居辭雁的身體調養得更康健一點,居辭雁卻除了他讓她下山買的藥和大白米飯外,不肯再吃她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許是“憂思成疾”,夏末的時候,慕春遙著了風寒。

風一吹就流鼻涕,還直打哆嗦,這天她蹲在庭院的小爐子旁,披著毯子給居辭雁熬藥,一邊拿蒲扇扇火一邊打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

這噴嚏越打越厲害,她手一抖,手背就貼在了藥鍋上,燙得她驚叫一聲,再一看,皮膚紅了一大片,還有些微腫脹之勢。

慕春遙癟癟嘴,連日的煩悶堆在一起,她不由得沮喪起來:“你看你,什麼事都做不好。”

助火起的風忽然不見了,慕春遙偏頭一看,原來是有人給她擋了。

居辭雁蹲身下來,輕輕地牽過慕春遙被燙傷的手。

她脫口而出道:“師父,離我遠點,我著了風寒……”

她怕把風寒染到他身上,躲閃著,擦到傷口,又是一陣疼。

“別動。”居辭雁的聲音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樣溫柔的樣子,他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在手心,先用清水衝洗,細細擦幹後又塗上藥膏。

居辭雁的動作很溫柔,指腹沾著藥膏慢慢地在她的皮膚擦拭,藥膏清清涼涼的,他又為她纏上一層紗布,她竟然不疼了。

“謝謝你,師父。”慕春遙心裏高興,仰頭看著他笑,一不留神,一個噴嚏又出來了。

居辭雁緊了緊她身上的毛毯,讓她回屋裏去。

她進屋做到床上,一會兒,他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他關心她,她本該高興,可慕春遙看著那碗藥,沒來由地感到害怕。

她站起來,後退兩步,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好像是在從前,他就已經喂她喝過這樣一碗湯藥……

以前她生病,都是他照顧她,這她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她努力地回想,像是處於第三視角,她看到她傷痕累累、命於危旦,而他俯在她身上,在做著些什麼,在對她說些什麼……她閉緊了眼睛,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

卻再也記不起來更多事情。

睜開眼,她看見居辭雁依然端著藥,靜靜地看著她。

她看不懂他眼裏百轉千回的情愫。他在想些什麼?

“治療風寒的,小安,喝了它。”

她接過湯藥,他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