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敏抱著趙青書的胳膊撒嬌,“還是哥哥對我最好。”
趙青書看著趙思敏慘不忍睹的臉,嫌惡地抽走胳膊。
“太醫開的藥記得抹,將來嫁個好郎君。”
趙思敏也想恢複花容月貌。
但她深知不可能。
燒傷太過嚴重,治不好。
所以,她不僅恨放火的“鬼盜”,也恨將她踹進火海的親哥哥!
趙思敏垂眸遮掩恨意,乖巧應道:“哥,我知道。”
兩兄妹談完話時,葉初棠已經將解暑茶煮上了。
祁家兩老和祁鶴安撿了不少枯枝,坐在樹下吃肉餅。
葉初棠將水囊遞給祁老夫人。
“娘,河水清甜,您和爹喝一點。”
老夫人拒絕,“棠兒,你喝吧,我們一會自己去河裏灌水就好。”
流放路上,不是隨時都可以打到水。
所以每個人都備了兩個水袋,以確保一天的用量。
葉初棠伸出手,“爹,娘,將水囊給我,你們慢慢吃。”
祁老夫人見葉初棠孝順,被曬紅的臉揚起笑容。
“日頭太烈了,讓舟兒去吧。”
說完,她拿走祁老爺子的兩個空水囊,連同自己的一起,遞給祁宴舟。
祁宴舟剛要接過,就被葉初棠搶先拿走。
“阿舟,你來教三弟捆枯枝,我去打水。”
祁鶴安:“……”
行吧,多學點生存技能,沒壞處。
葉初棠往兩老的水囊裏灌滿了靈泉水。
往回走時,許姨娘迎麵而來。
她恭敬地屈身行禮,“夫人,您有用得著鶴安的地方,請盡管吩咐,這孩子雖然什麼都不會,但他向來勤奮好學。”
許姨娘是辰王府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但為人通透。
她深知兒子想要過得好,就得與葉初棠交好。
葉初棠笑著道:“姨娘放心,隻要三弟不好吃懶做,我們就不會拋下他。”
“奴婢謝過夫人。”
葉初棠掃了眼許姨娘手裏的水囊,沒有給她灌靈泉水的打算。
在沒認可許姨娘母子之前,她是不會分享好東西的。
回到樹下。
她將水囊還給祁家兩老。
“爹,娘,你們喝點水,休息一會,下午的路程會很辛苦。”
祁老夫人接過水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棠兒,你也過來休息,解暑茶讓舟兒煮就好。”
“一鍋水煮成半鍋就行了。”
葉初棠叮囑了祁宴舟一句後,在祁老夫人身邊坐下,靠在粗壯的樹幹上。
她的視線落在捆枯枝的祁鶴安身上。
祁鶴安的手隻拿過筆,幹起粗活來笨手笨腳的,急得滿頭大汗。
但他沒有求誰幫忙,努力將散亂的枯枝捆在一起。
當許姨娘打了水回來,他將不聽話的繩子係了個死結。
她沒有責備兒子,將水囊遞給他,費力地解開死結。
“鶴安,這結應該這麼打。”
演示了一遍後,她解開繩子,“你自己試試。”
祁鶴安試了兩次後成功,開心不已。
“娘,我會了。”
說完,他提起捆好的枯枝,將其牢牢地綁在了板車上。
葉初棠閉上眼睛假寐。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和官差吵了起來。
“這邊的灌木又稀又矮,壓根就沒法如廁,我要去那邊。”
說話的人是趙明旭最小的庶女趙知念。
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灌木叢,臉色漲紅。
吳成剛想著趙知念的身上流著皇室的血,找來手下。
“帶趙姑娘去那邊,一炷香時間。”
趙知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肚子不舒服,一炷香的時間太短了。”
吳成剛見她得寸進尺,冷哼一聲。
“那就別去了!”
趙知念嚇得連忙改口,“夠,夠了!”
當她朝遠處的茂盛灌木走去時,葉思音搖搖晃晃站起身。
“官爺,我也想如廁。”
吳成剛指向一旁的灌木叢,“去吧。”
葉思音看著壓根就遮不住身形的灌木叢,臉色白了一分。
“官爺,這……”
“這什麼這!記住,你不是皇親國戚,是流放犯!”
犯人得有犯人的覺悟,沒資格挑三揀四。
葉思音抿了抿蒼白的唇。
“我不去了。”
等一會啟程了,她再找草木多的地方去如廁。
吳成剛冷哼,“愛去不去。”
薑姨娘見葉思音忍得有些難受,從包袱裏拿出一件深色的外衣。
“音兒,你去吧,娘用衣裳幫你擋著。”
葉思音覺得太羞恥了,不想去。
“娘……”
“去吧,總要習慣的。”
這話落在葉靖川的耳朵裏,讓他心酸不已,憔悴的麵容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原以為讓葉初棠嫁給祁宴舟後,他就能封侯。
結果卻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場。
若不是他對皇帝還有用,怕是要被砍頭!
葉思音接受不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廁,搖頭。
“一會啟程後,我挑個好點的地方再去。”
葉老夫人喝水比較多,有點忍不住了。
“薑氏,你去給我擋一下。”
葉家的臉早就被丟光了,受點羞辱怕什麼,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薑姨娘給官差打了聲招呼後,帶著葉老夫人去了灌木叢。
她挑選好角度,用衣裳遮住老夫人。
官差們聽著斷斷續續的水聲,嘴裏說著不堪入耳的話。
他們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投在薑姨娘和葉思音的身上,表情猥瑣。
葉思音察覺到之後,連忙低下頭,心裏慌得厲害。
她得要找個有能力的靠山。
不然流放的這一路,肯定會被押送的官差褻玩!
想到這,她環視了一圈。
流放幽禁的隊伍裏,總共就四個男子。
葉思音想都沒想就排除了祁宴舟。
這男人不僅有腦子,武功還高,不是她能招惹的。
很快,她又排除了祁雲安。
一個被祁老爺子排擠在外的兒子,沒什麼利用價值。
於是,她選定了趙青書和祁鶴安。
趙青書是趙家唯一的兒子,地位可想而知,護她綽綽有餘。
但想要接近他,並不容易。
祁鶴安雖然是庶出,但他和祁老爺子比較親近。
關鍵是,他看起來沒什麼腦子,容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