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命了,與其摳摳搜搜地過苦日子,倒不如先享受。
若有幸躲過追殺,老爺肯定不會不管他們母子。
一家人商量好之後,就開始用午膳。
因辰王府出了事,廣聚軒的小二被禦林軍攔在了門外,菜都不讓送。
葉初棠簡單吃了兩口,就在四個禦林軍的看管下,出了辰王府。
在古代,成婚一個月之內,新人都得穿大紅色。
一襲紅衣的葉初棠,格外惹人眼,一路都能聽到各種議論聲。
“葉姑娘也太可憐了,一天‘辰王妃’的福都沒享受,就要陪祁家去流放吃苦。”
“聽說是她自願的,真是有情有義!”
“祁家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流放這一路啊,葉姑娘怕是要受累了。”
“哎,辰……祁公子和葉姑娘一心為百姓,怎麼就沒好報呢?”
葉初棠聽著百姓的議論,去了車馬行。
她買了一個板車拉貨,讓店家進行了加固,又買了一頭最強壯的驢。
負責押送流放的官差會用板車拉貨,祁家是自請流放,用上板車也不算壞規矩。
葉初棠牽著驢,去了杏林堂,買了一些平常會用到的藥。
林掌櫃死活沒要銀子,還送了她一些內外傷藥,以及一根百年人參,關鍵時刻保命用。
“祁夫人,珍重!”
葉初棠對上林掌櫃不舍的雙眸,灑脫地擺了擺手。
“有緣再會。”
說完,她去了斜對麵的糧油店。
米麵油囤了半個月的用量,各種調料也備了一些。
她又去了幹貨店,菜市場,鐵匠鋪,成衣店,農具店,菜市場,水果攤……
板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滿了東西。
葉初棠對了下清單,該買的東西都買了。
回辰王府的途中,她又去了點心鋪子。
然後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還以為皇上不會對尚書府有動作,沒想到突然就抄家流放了。”
“勾結皇子,私藏糧草和兵器,皇上怎麼可能會放過葉靖川。”
“葉靖川垮了,那兩位皇子呢?怎麼沒聽到什麼風聲?”
“最有機會坐皇位的就是太子和二皇子,皇帝要靠他們製衡朝堂,當然不會會動他們。”
“葉家沒有被抄家滅族,隻判了流放,應該是葉靖川替兩位皇子背鍋的結果。”
葉初棠付完買點心的銀子,從鋪子出來,問在門口議論的幾人。
“勞煩問一下,葉家被流放到哪裏?”
幾人認出葉初棠,連忙說道:“西北,臨州城。”
臨州城是西北的邊塞,長年戰亂,環境和天山郡天差地別。
葉初棠知道,皇帝安排葉靖川一同流放西北,是想讓他對付祁家人。
“多謝!”
說完,她去了隔壁的酒樓,預訂了一大桌佳肴。
好巧不巧,又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安王一家被幽禁在定州,這輩子也算完了。”
“皇上對胞弟還是手下留情了,管吃管喝,隻是不得自由而已。”
“就是,被判監一年的兒子和女兒,也一同去定州,算得上免罪了。”
“去西北得途經定州,祁家和趙家會不會一路同行?”
聽到這,葉初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帝這麼安排,就是為了借趙明旭的手滅掉祁家。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狗皇帝都能美美隱身!
葉初棠已經能想象流放路上會有多“熱鬧”了。
“掌櫃,飯菜酉時半送去辰王府。”
說完,她付賬離開。
回到辰王府,葉初棠將驢牽到馬廄,喂了點草料後,來到前院。
埋在土裏的禦林軍已經被挖了出來。
前院留下了一個個坑洞。
因不用再看管財物,禦林軍撤走了不少。
辰王府賣了身的下人,也都安排好了去處。
有錢的,花雙倍的銀子給自己贖身,離開了辰王府。
沒錢的,會被送到其他官員的府邸當下人。
葉初棠將采買的賬單遞給祁宴舟。
“這是明細,讓大家都看看。”
她買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是頂配,價格不便宜,花了將近三百兩。
點心和預訂的一桌飯菜,她自掏腰包花了一百多兩。
離京前,總得吃一頓好的。
祁宴舟沒看明細,遞給了許姨娘。
許姨娘沒有接,恭敬地說道:“夫人當家,一切用度皆由夫人定奪。”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自然不會做惹人厭的事。
葉初棠見許姨娘這麼識時務,收回明細。
沒人知道她買了多少東西,就不會有人懷疑消耗的數量對不上。
空間裏備的那些吃食,也就能發揮用處了。
當然,數量的出入不能太大。
不然以祁宴舟的敏銳,肯定能看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逛的有些累,我去休息一下。”
蘇姨娘連忙叫住葉初棠,“夫人,我能看看采購明細嗎?”
她想知道需要買哪些東西,價錢如何,參考一下。
葉初棠看出蘇姨娘的小心思,送給她兩個字。
“不能!”
說完,她看了祁宴舟一眼,進了東偏廳。
蘇姨娘撇了撇嘴,“不看就不看!”
說完,她就在禦林軍的看管下,去采買了。
祁宴舟看出葉初棠有話要說,對著她的背影說道:“阿棠,我有事和你說。”
“進來說吧。”
葉初棠靠在拔步床的床頭,祁宴舟坐下床邊,幫她捏腿按摩。
她舒服得閉上眼睛,將聽到的兩個消息說給祁宴舟聽。
祁宴舟不輕不重地按著腿。
“阿棠,你放心,不管有多少變故,都在掌控之中。”
“我信你,但有孕的事怕是瞞不了多久。”
一旦懷孕的事被皇帝知曉,她這個“內應”就得不到內幕消息了。
“瞞不了就不瞞,你能更輕鬆一些,躺下睡吧。”
葉初棠有孕後,困意來得很快。
她“嗯”了一聲,躺下。
“別按了,我的腿不累,你去他們說一聲,該收拾行李了。”
“好,你睡吧,用膳時叫你。”
葉初棠這一覺就睡了半個時辰。
醒來時,剛好撞見蘇姨娘采買回來。
她大包小包的,被重物壓得步履蹣跚,氣喘籲籲的。
精致的衣裳也換成了粗布麻衣,快被汗水濕透了。
“瑤兒,快來幫忙。”
祁靜瑤看著狼狽不堪的蘇姨娘,嫌棄地蹙眉,不情不願地接過她身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