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剛上了旅遊大巴,準備帶團到碉樓去。電話響了,
是葉青青。
“阿冰,你在哪裏?你今天要帶團去景區麼?我想跟你說一件事。她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卻又欲言又止我說:“廢話。有什麼事,快說,我立即要帶團出發了。”
她急了,說:“你立即叫同事代你帶團,這件事很重要,我馬上過來找你。”
我說:“小姐,你有什麼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好嗎?我答應了好好地幹到春節的,現在可不能再請假了,不然老板會以為我偷懶。”
她說:“你聽著,這件事很嚴重,你馬上叫同事幫你頂班,周遊出事了!剛才派出所的朋友告訴我,周遊在富城出事了。我派出所的朋友記得我曾經托他找過人解決周遊網上裸照的事,他對周遊這個名字印象特別深刻,他知道周遊是我好朋友的老公,所以他第一時間告訴我了。”
我吃了一驚:“出什麼事了?你不要嚇我,是不是車禍?”
葉青青說:“沒那麼嚴重,但也有可能更嚴重。你馬上找老板請假,我立即過來接你,一起到富城公司去。”
我說:“好好,我在公司門口等你。”放下電話,我的心說不出地慌張。這個男人,雖然我已經千百次地想過撇清與他的關係,但當他遇上不測時,我依然為他擔憂。
我慌慌張張地跑進辦公室,低眉順眼地向小瑜求助:“小瑜,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今天代我帶團去碉樓參觀好嗎?”我記得她今天沒有任務,應該可以幫我這個忙。
她冷冷地說:“私下調班,恐怕不是很好哦……”
我急得幾乎哭了:“好小瑜,求你了,我丈夫出事了,我得馬上趕過去,你一定要幫我,求你了……”
許是我從不輕易在外人麵前如此哀傷無助,她終於動了惻隱之心:“那好吧,把資料交給我吧。”
我從包包裏拿出一疊遊客的資料,塞到她手中,雙手合十向她表示千恩萬謝,火速衝出門口等葉青青。
隻一會兒,葉青青便到了,她把車窗搖下來,在裏麵叫我:“阿冰阿冰,快上來……”我認得這是張總的車,她現在開著張總的車招搖過市了,兩人的親密程度可見一斑。不過我沒有太大的意外,不管什麼事,在她身上發生,都不奇怪。
有的人,注定了是奪目的玫瑰,不管是含苞欲放還是燦爛綻放時,都能招蜂引蝶,惹人注目。這種人,生活豐富一點,閱曆多彩一點,一點也不奇怪。
我坐上副駕駛座,急急地問:“周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現在情況怎樣?送去醫院沒有?”
她看著我,搖搖頭:“阿冰,我先給你打支預防針,免得一會你受不了:今天這檔事,是周遊外麵那個女人的老公搞出來的。”
我說:“你可真把我急死了!這個我知道,那個女人叫王小文。小姐,別賣關子了,你告訴我,周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下輪到她驚訝了:“什麼?名字你都知道了?還能容忍到現在?”
我悻悻地說:“我都決定跟他離婚了,還有什麼可不可容忍的?你幹脆點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行不行,非要兜這麼多圈子,你煩不煩?”
她反而不急了,慢慢地發動汽車,加油,才不緊不慢地說:“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我氣哼哼地看著她,不作聲。
她似自言自語地說,“叫你多管閑事,以為好朋友會受不了打擊,正經事都不做了,急急忙忙跑來報信,哪料卻讓人家臭罵一頓。”
我裝作聽不到,隻管側臉看著窗外。
她知道我經不起折騰了,才正色道,“今天王小文的老公悄悄搬了一瓶煤氣到富城公司外麵,然後趁周遊開車上班的時候,截住他的車,說叫他下來談談。周遊可能想著大白天的他也不能拿自己怎樣,於是就下了車,與他在門口聊幾句。”
我說:“那後來呢?兩人突然打起來?”
“聊到半途,王小文的老公竟然從腰間拔出匕首,壓在周遊的脖子上,並威脅周遊移近煤氣瓶。後來他就用繩子把周遊捆在煤氣瓶上,聲稱要點燃煤氣與周遊在富城公司門口同歸於盡。”
啊?我捂住了嘴巴,這麼恐怖的場景曾經在港產警匪片中看過無數次,卻萬沒有料到有一天自己的丈夫會成為其中的男主角,更悲哀的是,女主角是別的女人,而我自己卻成了一名群眾演員。
一個女人,最丟臉的事,莫過於自己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而當眾出醜,這種羞辱,絕非離婚便可以洗刷得去。
我突然說:“停車,我不去了。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會管了。”
葉青青說:“你非去不可!那個男人對警方說,一定要叫你和那個女的到場,還有富城公司的老板也得到場,不然,他就要點燃煤氣瓶,與周遊同歸於盡。”
我們到達富城公司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大圈人。葉青青拉著我,用手分開人群:“借一下借一下,讓我們進去。”
眾人看她那架勢,以為她是女警,不約而同地閃開了一條路。
“你千萬要冷靜,冷靜!人正在趕過來,富城公司的老板也從外麵趕回來了,事情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你千萬不要衝動!”一位年長的民警一麵示意圍觀的人不要走得太近,一麵勸說裏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