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宴後劉徹將精力都放在了朝堂,無暇在女人上花工夫。之前每日得空還能來漪瀾殿逗一逗女兒,現在隔上好幾日才來看上片刻,再和衛子夫說上幾句話便趕回宣室殿。
衛子夫深知此人是天生的帝王,沒有東西比得過他對政治和權力的熱忱,並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邀寵,隻一心一意養身體。
聽倚華說李姬前夜被傳召去宣室殿,沒伺候好不說,還惹得劉徹不耐煩發了火,出來時臉上掛淚外頭的人都瞧見了,怪狼狽的。
現在為她講這些宮內事兒的人成了倚華,容淇得照看劉瀅,分身乏術。
小霍去病時不時被劉徹派人接到前麵去玩,這孩子大了點,也不需要倚華時時跟著了。
霍去病對劉瀅這個妹妹很喜歡,愛用手指戳她白嫩肉乎的臉蛋。
嬰兒睡著的時間多,他覺得無聊便也學著侍女搖她的搖籃,弄醒過幾回後,容淇就不準去病在劉瀅睡著時來看她了。
衛子夫聽容淇抱怨過幾回了,漪瀾殿兩個孩子都不是嚴格按皇家規矩養的,和平民富戶差不多的養法,這可不大好。
她聽了也不生氣,兩人如今綁在一條船上。
“阿瀅這輩子想不順心都難,何苦這麼小就用那一套規矩拘束著養大,和表哥親近些也無妨。
至於去病嘛,陛下喜歡他這性子,他的前途咱們不必費心了。”
衛子夫一邊梳妝一邊道,見銅鏡中的自己氣色恢複的不錯,心情大好。
“夫人年輕,在生產上又順,這段時日精心養著,看著比從前還多了點嬌豔呢。”
容淇立在她背後為她梳發,瞧見鏡中的衛子夫,真心實意誇讚了一番。
按她的審美,從前的衛子夫形容尚小時清麗靈動。
後來師從自己懂了風月之事,也還是太清瘦了點,和她弟弟一樣秀婉俊美,是屬於少年少女那個款式的,少了點女人的韻味。
這幾年被宮裏的富貴氣韻熏染,加上於男女之事上的精進,風情內蘊,一舉一動展露的風姿絲絲入扣叫人目光忍不住駐足。
衛子夫自然懂得欣賞自己的美麗,聽到很懂鑒賞的女人誇獎心情更好了。這可比生完孩子後劉徹直白粗淺的話語更有水平。
不過劉徹粗俗的言語、粗魯的動作能帶給她被人狠狠渴求的滿足,這是不一樣的。
“我出月子這段時日照你說的練挺久了,感覺是有些效果。”
衛子夫私下和幾個心腹宮人說話都沒什麼講究,就算是皇後在椒房殿裏也不會動輒稱本宮或是孤的。
“娘娘自己天賦好,這門學問再多的奴婢也教不了您了。”
容淇對鏡中佳人一笑,手上動作不停繼續為她梳發。
衛子夫也覺得和劉徹什麼花樣都玩的差不多了,如今孩子也生了,男女之間那回事好像都做完了。
幾句話的辰光,她已被服侍著梳完妝,上輦車去椒房殿問安。
通報的宮人進去沒多久,就出來領著她去了前殿,正巧撞見了從偏殿出來的李姬。
李姬的身份還不夠陳嬌親自接受問安,一向是楚服在偏殿代勞。不過看樣子,楚服怕是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衛子夫之前在昭台宮養胎的時候,聽說李姬在永巷風光了一陣子。畢竟容貌出眾又有劉徹喜歡的才藝傍身,性子也許是傲了點,有寵時難免得罪人。
她也是吃了之前一直在上林苑的虧,以為楚服一個長禦女官再怎麼厲害也還是個奴婢,回回來椒房殿對著楚服便不大客氣。
李姬那時倒不覺得如何,又不是衝著皇後,一個大宮女而已,難不成還要她畢恭畢敬的,那何必辛苦從上林苑到未央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