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劍影交錯,交鋒之時錚錚有聲,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衛子夫也看得目不轉睛,知道衛青這兩年苦練騎射劍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是另一回事。
兩人舞畢,她總算找著機會將手抽出,為弟弟和公孫敖喝彩鼓掌。
算那李姬倒黴,看來劉徹是不打算抬舉她了。
這男人是徒有好色卻無多情啊。難怪陳嬌和他越來越處不好,當著李姬對自己說這樣的肉麻的情話,也不知他怎麼想的,誰聽了能不犯膩味。
陳嬌想必是不會慣著他的,兩人漸行漸遠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至於自己,是否上輩子和他一直都是假模假樣的恩愛夫妻呢?
她忽覺沒趣,還以為前世那十來年應當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現在想想恐怕未必如此。
也不知有多少瞬間像剛剛一樣,自己在那兒矯意偽飾迎合劉徹。
好在今生這般忍耐她知道是有結果的,提前知道了這情緒才有個出口。不需要這會兒就開始憂慮紅顏未老,恩寵不再。
人一旦失了對自己的那份篤定,很容易變得患得患失昏招頻出。
此時司馬相如剛落完最後一筆,張俞下去親手接過來,呈給劉徹。
“可惜剛剛的劍舞來不及寫進去,長卿現在寫什麼外頭火什麼,不然好叫你弟弟出出風頭。”
劉徹展開錦帛,對她調侃。又叫來自兄長死後一直十分低調的韓說上前來念。
“怎麼開篇一直在扯別人啊?”衛子夫聽了一會兒就小聲問劉徹。
劉徹耐心道:“這是在承接他的前作《子虛賦》。”
等韓說念到“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時,衛子夫心想這下總算切入正題了。剛看了武的這下來文的,她都有些困了。
辭藻是很華麗,可太多不實之處了,有些全是憑想象寫出來的。
“是不是寫得太過鋪陳誇張了,左蒼梧,右西極便罷了,什麼其南則隆冬生長,其北則盛夏含凍裂地,完全是虛構啊。”
衛子夫服了這文人的筆,也太能吹噓了吧。
“你不懂,頌盛世就是要誇張些才好。”
劉徹自覺很懂文學創作,對司馬相如如此華麗的手筆十分欣賞。
衛子夫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原來好大喜功從年輕時就有征兆了。
“孫叔奉轡,衛公參乘,扈從橫行,出乎四校之中。喏,你弟弟和我發小也寫進去了。”
劉徹聽著挺滿意的,狩獵寫得很有帝王的氣勢。
韓說念至“步騎之所蹂若,人臣之所蹈籍”時,他總算感覺有點不對了,受傷的是有,可沒踩死人啊。
衛子夫斜睨劉徹,他裝沒看見。
“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絕殊離俗,妖冶嫻都,靚妝刻飾,便嬛綽約,柔橈嫚嫚,嫵媚纖弱。”
這回不等衛子夫眼神,劉徹連忙道:“確實誇張,哪來這麼多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