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樂宮今晚屬實熱鬧非凡,這群年輕人在山林裏肆意玩了個痛快後,比起白天要隨意許多。
衛子夫席間專為公孫賀,公孫敖斟了酒,又叫霍去病下去坐在衛青和公孫賀中間一道看百戲。
安排料理好一場大型宮廷宴席不是容易的事,不出差池便很好了。劉徹沒想到衛子夫能將今夜安排得如此周到。
說是衛子夫的功勞,實則除開歌舞百戲是她選定的,其餘基本都是苑內太監張俞提前準備好,她做一做決議罷了。
張俞今日這般賣力殷勤,衛子夫也是看在眼裏的,的確是個能宦。
劉徹此時右手美酒左手佳人,對著司馬相如笑道:“昔日長卿客遊梁國,寫下《子虛賦》,朕才知曉了長卿的文名。今朝上林秋獵盛事,朕請長卿也作篇辭賦,反正都是寫出獵,水平能和《子虛賦》差不多就行。”
衛子夫一入席就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這大名鼎鼎的司馬相如,看著氣質文雅很有些才子風度。
不過光論長相,在場眾人裏頭還是弟弟和韓說最俊俏。
誰知這看著文質彬彬的司馬相如放下話來,“《子虛賦》不過寫諸侯國算不了什麼,今夜臣就在此為陛下寫篇更好的《上林賦》,將天子遊獵的盛事記錄下來,叫沒機會見識的人也能身臨其境在文中體驗一番。”
“好,就在這席間寫,寫完咱們君臣繼續夜飲,不醉無歸。”
有才華又狂傲的人誰不喜歡,劉徹叫人拿來筆墨,將司馬相如食案撤走換上書案,原地提筆開寫。
除了作為天子親衛的衛青和公孫敖滴酒不沾,其餘人繼續觥籌交錯,飲酒取樂。
劉徹邊看雜耍邊和衛子夫耳語,“昭台宮我看著挺好,日後你來上林苑就住那兒唄,離章台宮也近。”
她聞著耳邊撲過來的酒氣感覺怪熏人的,好在這一胎懷相很好,幾乎沒折騰過她,不至於叫她反胃不適。
“妾也覺得那處很好,還有今日那個張太監,做事靠譜仔細,妾想要他去昭台宮當差,行不行啊。”
她衝著劉徹耳朵小聲撒嬌,劉徹本來就有些微醺,聽她軟語相求這種小事,立刻就答應了,招手叫來一旁的張俞吩咐好他日後的差事。
他沒料到自己攀上了衛夫人,結果還是在上林苑裏打轉,一時有些失望。又想這昭台宮規製很高啊,先帝以前在那兒住過。如此看來,日後陛下是要和衛夫人是要一塊兒在那兒常住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前途無量啊,比大長秋的屬官還要強不少。
張俞腦子一轉,一邊繼續盯著宴席上的宮人各司其職,一邊立刻叫幾個小黃門先去昭台宮把不符合陛下和衛夫人習慣的東西全改了,說不定今晚他們就要在那兒歇息。
“陛下,你還沒和妾說弟弟和兩位公孫大人今日表現如何啊?”
獵場上他們幾個都沒怎麼參與捕獵,山林裏怎麼樣她也看不見啊。好不容易來一趟看秋狩,結果都不知道自己弟弟和姐夫打中多少獵物。
“你還當仲卿這回和平常一樣要去和別人去比射獵啊,此乃正式秋狩,他們日後是要做將帥統領全局的,今日練的不是騎射功夫。這回他們沒怎麼出手,到顯出韓說的厲害了。等過段時日,太後不再老盯著朕身邊人不放,就給他加官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