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現在幾乎夜夜都去漪瀾殿,衛子夫隻聽他提過一回說衛青在期門幹得不錯。
她心裏有點焦躁,如今劉徹心腹之中,最為倚重的就是韓嫣。自己弟弟還隻是個騎郎,而韓嫣就已經開始和劉徹商議出擊匈奴的種種戰術打法了。
聽劉徹意思,他屬意的青年武將裏頭,韓嫣和公孫賀兩人和劉徹的關係自立太子時就硬的不能再硬。如無意外,將來出軍的將領必有他們兩人。
而韓嫣有親弟弟韓說,公孫賀還有同族兄弟就有個公孫敖,衛青日後想要在其中謀得一個副將的位置,恐怕都難。
衛子夫思來想去,枕頭風在這種事情上是左右不了劉徹的。
除非真如他所講有了身孕,因此去提拔娘家人是漢宮裏頭慣常的做法,這樣總能在軍中弄個一官半職的。
這對外表登對的男女雖說心事各異,卻目的一致。
兩人頻繁得有些過分,衛子夫畢竟不是鐵打的人,難免身子不適。
容淇為她請來專精於這方麵又與她交好的女侍醫,來瞧了瞧還拿了些藥膏,說是大有益處。
至於上藥一事,雖劉徹十分願意代勞,衛子夫卻是不許。
兩人這些日子仔仔細細探索了對方身體的每一處,每日裏蜜裏調油,在外人看來是好的不得了。
就這樣過了快一個月,衛子夫的月事遲了。
其實隻比平常晚了兩天,容淇就立馬報王太後處。
衛子夫怪她心急,怕隻是月事不準白高興一場。
容淇對此是保有十二萬分的小心和緊張,“就算是白高興身上也不會少塊肉,可身上掉了肉就是真掉了。”
衛子夫也曉得容淇在擔心什麼,現在也隻有她能肯定自己在生育上很順,孩子也都能平安產下。
不過就算有了,也時日尚淺。為了不走漏風聲,她們沒傳禦醫,還是叫的那位給後宮看些小毛小病的女侍醫。
她來摸了摸脈,也說現在太早了看不出來,起碼得再等半月。
確定不了的事,自然不能告訴劉徹,要弄出個假孕,還想不想活了。衛子夫隻好推托自己月事來了。
反正他也忙,一心關注南方的行軍。如此一來幹脆去上林苑和期門郎們整宿夜獵,晚上也不回來了,就睡在建章宮。
衛子夫得了幾夜清閑,都是早早入睡無夢好眠。
這夜卻來了個小中人,說是劉徹一幅畫還差兩筆沒完成,請衛良人親自補上這最後兩筆再送給陛下,以排解陛下的相思之情。
什麼相思之情,這樣的口信他對著小宦官也說得出口。
衛子夫心裏啐了一口劉徹,也對,他這人動心起來一個樣,翻臉起來又是一個樣。
衛子夫拿著畫去內殿,打開匣子見這錦帛被封的很嚴實,好不容易才展開開。旁邊的倚華見她臉頓時綠了,神情也古怪起來,立刻就將畫裹起。
“你們下去吧,我自己畫好再傳人。”衛子夫本來是想請倚華來參謀參謀,結果一看這畫,簡直想把劉徹提溜出來罵上一頓。
什麼相思之情,分明是下流之舉。
此畫正是當日園中那棵海棠和衛子夫。
真是服了他這登徒子的奇思妙想,留了幾筆。嗬嗬,就留了兩點給衛子夫上色,她實在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