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嶽山縣的人來說,這個夏天比以往安靜了,雨水很小,甚至有人懷疑會不會有旱災?
這樣的夏季,多半是都躲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乘涼避暑了吧。
京城裏也沒有大的新聞,更沒有什麼新的法規頒布,這也是好的
可是有的人心裏就有點落空。
好像沒有人管,也會全身不舒服。
這年的夏天,嶽山縣的每個人都有事要做。
就連樹上的蟬,都是自己叫自己的,不紮堆了。
偃家的老夫人身體比以前好了些,這是大家沒有料到的,年歲大了,身體卻奇跡般的康複到了最佳的狀態。
紀大夫的藥方雖還是原來的藥方,說不定是哪味藥材有特效,藥效增倍吧。
她想讓鄴宿漁出去做工,這樣的話,她也可以幫忙,都待在家裏,就沒有那麼多的活計,還是多去外麵機會多一些。
“”宿漁,我們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難為你了。當初都是我害了你,讓你來我們偃家受苦。我兒子他不爭氣啊……誒,苦了你這麼好的人“”
“娘,不要說外道話,我們是一家人,怎麼能說那些外道的話,不論外人如何說我們,我們隻要好好過自己的就好了。“”
”誒,我聽見他們說你守寡這樣的話,心裏就不好受,如果有合適的人家,宿漁,你就不要一根繩子上吊死了,改嫁也是一條出路。“”
“看你說的什麼話?”
鄴宿漁不想理婆婆了,有時,老人家嘮叨些話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的。
鄴宿漁又去那條河邊洗衣服。
她也很長時間沒有小蔑的消息了。
夏天炎熱時,需要去田裏耕種田地,鄴宿漁身上也因為耕種到處都是土,搞得髒兮兮
受不了那髒兮兮的自己了,她很想在河裏洗澡清洗一下身體。
可是這條河肯定是不可以了,來往的人比較多。
鄴宿漁一般都是在院子裏那口井旁邊洗。
阿黃會主動過去幫她看門。
鄴宿漁其實不喜歡夏天洗浴。
那些蟲子會往洗澡的水裏飛,然後漂浮著,這時她就會猶豫,要不要把蟲子撈出來,洗澡這件事情就進行不下去了。
等到八月時,天氣漸漸涼爽了。鄴宿漁就去河邊擔些水回來,倒進木桶裏麵,然後一瓢一瓢如同澆灌一株瓜秧一樣往頭上身體上澆下去。
瓜秧被澆灌後慢慢就會瓜熟蒂落,鄴宿漁的身體經過衝洗之後,如同絲綢一樣絲滑,淌下來的水珠連成一串一串的,落在地上……
她因為沒有生育過小孩子,胸部緊致,腰部上方兩側肋骨不明顯,可是肌膚依舊是緊致的。
地上同樣會有蟲子爬來爬去,它們以為下雨了。但鄴宿漁沐浴的水帶著一股草藥的氣味,就是一種有清潔作用的野花花瓣,被曬幹之後裝進袋子裏麵,可以用五年,都不會失效。
夏季來了,藥鋪裏悶熱,所以在外間開辟出一個新的瞧病的地方來,比較通風,來看病開藥的也都誇,沒有那麼悶了。
有時,紀祥梧翻看著藥書,翻著翻著,他就想到了以前……
自己理解的,忍冬、雞血藤、半夏,誒,早已忘記了差不多了。
記得那時畫了自己心裏麵的蓉諾姑娘,過來藥鋪的幾位還都誇他畫的傳神,像真人一樣呢。
紀祥梧聽說京城裏的美女子蓉若姑娘,已經嫁人了。
開始時,他也很落寞。
後來看見小彖已經長成翩然少年,而自己也和芊氏也慢慢變老,就想通了。
女子成人之後如果不嫁人,那也不成體統。
他有一個表妹,名字叫小姝,老大不小了,也沒有找婆家,眼高手低的一個女子,也是讀過一些書,後來變的傲嬌了。
以前紀祥梧一直不明白,女的生完孩子之後怎麼就變的粗魯起來了。
記得他和芊氏剛剛成婚時,芊氏很苗條,走路的時候,腰部會左搖右擺的,胸部也挺挺的,可現在恰好相反過來了——
腰部豐滿了,胸部給顯得時有時無的了。
蓉若姑娘結過婚後,是不是也會這樣啊?
上些日子,紀祥梧路過偃家時,看見了鄴宿漁在喂她們家的那條叫阿黃的狗,他注意到鄴宿漁的身材和芊氏比要靈活似的。
後來恍然,這是因為鄴宿漁未曾生育過。
以前紀祥梧心中的蓉若姑娘,穿著鮮豔美麗的衣裙,笑靨如花,窈窕,端莊
現在紀祥梧心中的蓉若,穿著素色的衣裙,溫柔大方……
有一次,紀祥梧夢見自己和蓉若姑娘麵對麵的站在一起,他還牽著蓉若姑娘的手……當他回頭剛剛要看見蓉若姑娘的容貌,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