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做了一個深刻的自我剖析。
為什麼,在大三元遊戲廳,我沒能繼續賭下去。而是積分剛剛到了可憐的五分兒,就直接退分兒了!畢竟,如果我繼續賭下去的話,是有機會輕鬆實現“零花錢自由”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我好像從小就有一種覺悟,就是好事兒不可能那麼輕易落到我的腦袋上。在之前的文字中也提到過,花六毛錢,買仨板兒,就能贏下萬貫家產的這等好事兒,根本不可能砸到我的頭上。
而且,我也仔細觀察了當時在大三元麻將廳中人們的真實積分兒情況。大家基本上都是各位數兒,少有幾人,積分兒能達到兩位數兒,即便是達到兩位數兒了,也是可憐的十幾分,二十幾分罷了。根本就沒有能實現“零花錢自由”的苗頭。
當時,我就在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麻將機後台的電腦已經被老板做了手腳,他是不會那麼輕易讓人贏走他的積分兒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曾經玩兒過一個遊戲機,叫名將,也就是當時所說的四大天王。這個遊戲在兩個遊戲廳都有,其中在A遊戲廳,我們一個板兒能順利打到第四關,最後會死在那個拿著拐杖的大鼻子博士製造出的綠色怪物的巨大身軀下,但在另一間B遊戲廳,我們卻連第一關都打不過去。
這是為什麼呢?很明顯,後台電腦被老板調過了。
以此經驗推理可知,這麻將機的後台電腦,也是可以被老板私調的啊!
如果被老板調過了,那我就更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地胡牌了!
這一切的一切,就是我及時收手,急流勇退的理由!怎麼樣,夠冠冕堂皇吧!
至於和C金剛的決裂,那都是小孩子的意氣用事,用不了幾天,我倆就會和好如初了。
由於起因在我,沒幾天我就想通了,什麼天馬流星拳,什麼佛山無影腳,都沒我們的友誼重要。再說了,在那次“佛山無影腳事件”之後沒幾天,我也不練天馬流星拳了,而是改練忍術了,因為《聖鬥士星矢》播完了,現在改播《忍者神龜》了。
童年能玩兒到一起的小夥伴,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我們彼此都挺珍惜的。
我爸愛打麻將吧,我媽其實也愛打。
那時候,我媽是高中的化學老師,星期一到星期五,她要在白天完成正常的教學工作,每周有兩天還要上晚自習。
等到了周末,我媽就會帶我去高中的同事家打麻將。
我媽經常帶我去的有三家。
一家是順兒哥哥家,一家是亮哥哥家,還有一家是胖大姨家。
順兒哥哥家住在一個很窄的帶小院兒的平房裏,他家隻有兩間正房,一間小廚房。
順兒哥哥的媽媽,我叫她宋大姨。宋大姨是我媽所在高中的後勤,就是負責一切非教學工作。
我見過宋大姨印卷子。
那時候,沒有打印機,更沒有掃描儀,學生們寫的卷子,都是老師們親手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在一種蠟紙上,然後再拿到後勤——也就是宋大姨的辦公室,宋大姨再用油墨,一張一張的印出來。
我還見過宋大姨發掃帚。
學期開始,每個班的生活委員都會帶幾個同學,到後勤部領掃帚,宋大姨讓他們簽上班級和生活委員的名字,然後就會給每個班都發若幹把掃帚。
在我印象裏,宋大姨是一個說話特別慢條斯理,皮膚有些黑,短頭發的阿姨。
順兒哥哥長得像極了他媽媽,也是黑黑的,說話慢條斯理的,瘦瘦的,個子不是很高。
在宋大姨家打麻將,大人們會在一間特別小的客廳裏擺上一張圓桌,四個高中老師圍著圓桌打,女人們打得不大,也就五塊錢一鍋。
大人們打麻將,順兒哥哥就會帶我去家門口玩兒,他家門口是一個高台,我們就無限次的,不厭其煩的在這個高台上跳上跳下。
現在想想,光在這麼個高台上跳上跳下的,到底有什麼意思啊?
但小時候的我們,就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有時候,在宋大姨家打麻將會打到很晚,宋大姨會把我們留下,隨便吃個便飯。這個便飯一般就是玉米粥,棒子麵餅,小蔥,和大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