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看著李杏兒這麼幹脆的動作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蕭玨，蕭玨麵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變化。
李沐還以為這姑娘既然懷疑了伍堅，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打消疑慮。
不過也許她現在也還懷疑伍堅，這不過在她心裏那微末的懷疑抵不過對死亡的恐懼。
李杏兒旁邊的馬秀芬倒是顯然被驚到了，但那隻是一瞬間。
愣了一下後馬秀芬像是不甘人後似的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裏仍舊喊道：“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李沐撲哧一下笑了一聲，然後往前探了探身子，用一種輕飄飄的聲音問：“誰想死呢？趙三？”
說完以後李沐又慢慢地坐直了身體，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兩人。
也不知是李沐的聲音太嚇人還是趙三這個名字太嚇人，馬秀芬和李杏兒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目光慌亂地在四周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以後才顫顫巍巍地收回視線。
“趙三不是我們殺的，不是我們，分明，分明……”
馬秀芬嘴唇哆嗦著，看著李沐的眼神是掩飾不住的畏懼，卻又不得不強撐著自己靠近。
“分明什麼？”
馬秀芬對上李沐似笑非笑的眼神，猛地住了嘴。
李杏兒從說“求你”之後就用潔白的牙齒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聽到這裏像是再也聽不下去人忍不下去了，張口就是嘶啞的聲音。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隻要你救救我們，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
李沐沒忍住笑出了聲，蕭玨替她問道：“所以這算是威脅？”
李杏兒身體猛地一顫，距離上一次蕭玨這樣正眼跟自己說話已經多久了？
盡管這隻是一句質問，不，甚至連質問都算不上。
蕭玨平淡無波的聲音裏是對自己做的這一切赤裸裸的嘲諷。
李杏兒嗓子裏像是堵了一塊又酸又脹的硬塊，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馬秀芬本來就怵蕭玨，一看李杏兒竟然在這個時候發起了呆，忙著急擺手道：“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蕭公子，你幫我們跟小木求求情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的事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該千刀萬剮。”
蕭玨輕哼一聲，“你們確實該千刀萬剮。”
馬秀芬：“…………”
盡管隻是一瞬間然後就盡數收斂，但李沐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蕭玨身上的戾氣，她有些擔憂地看了蕭玨一眼，然後在桌麵下握住了蕭玨的手。
感覺到自己掌心被人輕輕地刮了刮，李沐心裏的擔憂淡去，重新轉向李杏兒和馬秀芬。
“罷了罷了，都是鄉親說什麼打呀殺呀的。不過二位為何來求我救命我還是不太明白，不知哪位可以說明白些？要不然你們這又是求饒又是下跪的萬一讓鄉親們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人呢。”
這話聽在李杏兒和馬秀芬的耳朵裏就像是李沐在極力掩蓋殺了趙三的事實。
李杏兒有幾分聰明，她整理好心情將視線從蕭玨身上扯開，直視李沐，一字一頓道：“是我和馬嬸兒連日來做日日噩夢夜不能寐，驚惶不安，所以來向你求一個安神的辦法，別的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