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蘭不說,他也不便問,畢竟男女有別,何況小蘭曾經與他還有過婚約。沉默了許久,小蘭說,“也有。”她說罷又沉默了,心跳的聲音更加明顯,“有的時候晚上我那男人說我摸起來不像白天那麼嫩。”小蘭說完以後自然是心跳兩短一長的羞怯,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但是女人再男人麵前的那種天生的羞斂還是一樣的。這讓張瞎子又想到了十幾年前那晚他摸著小蘭的情形。
張瞎子心說,晚上關燈以後,小蘭他男人不也是隻能靠摸來感覺到女人的存在嗎?那也和他沒有什麼差別,如此一說,看來也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他心裏明白卻也不好跟小蘭明說,隻好是又告別了小蘭,自己去尋找答案。
小胡聽到這時,打斷問,“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多年以來我都在等待那個可以為他解答疑問的人。隻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也對這件事漫漫失去了好奇。”張瞎子歎息的一番感慨,倒是讓那王道士不禁唏噓。
“早知道我便和我那師父多學點本事,現在也能為你解答一二。想不到你這個平時不愛說話的瞎子居然也有這樣一番故事啊。我以前隻聽人說你連自己的老婆都摸錯了,想不到竟然有這樣一番曲折。”
小胡看他兩人一言一語,交情肯定也不淺。那王道士又何嚐不是可憐之人呢。最應該自省的是他這個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的富家公子哥。想來他自己在內心裏覺得也很難過。也不僅僅是為他們兩個人,也為自己身上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如果那死的人真是自己的話,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邢麗的話猶在耳畔,誰知道究竟誰才是蛇變的呢。
“張師傅多少年不為人摸骨了?”
“好幾年了,現在人都有相機了,要摸什麼骨呀。”張瞎子唉聲歎氣,大概是覺得自己的一技之長都沒有用處,真是一個無用之人了。
“我聽說上次你還為一個警察摸骨?”王道士想到什麼以後問道。
“哦,是,那警察能破得了案子,還是靠了我這個無用之人呢。”張瞎子自嘲笑著說。
“什麼案子?”
張瞎子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說,“一個借屍逃罪的案子。”原來是一個人殺了人以後在醫院的太平間偷了一具沒人認領的屍體。把那屍體穿上自己的衣服,配了自己的配飾,扔進河裏,假裝是自己畏罪自殺的樣子。屍體撈上來時已經基本腐爛,根本看不出容貌。雖然有警察提出做DNA確認,但是那時候做DNA成本太高,也太慢,上頭也就拒絕了。說是證據確鑿,不能浪費經費。
但是有個警察一直不肯罷休,他於是通過公園裏遊蕩的那些術人找到這個可以摸骨斷人長相的張瞎子。張瞎子也果然是名不虛傳,隔著手套都摸出了那具腐屍的長相,果然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那警察這才根據張瞎子提供的長相尋找到了那具屍體就是醫院丟失的屍體,順藤摸瓜才從醫院的監控裏找到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張瞎子在這件事中真是功不可沒,可惜的是那警察最後也隻給了他一百塊錢酬勞。他說完還說當下這個社會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