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之中,二人有些困意。隱約之中,唯有孤燈恍惚。
猛然間,一聲巨響,仿似天帝降臨般,一聲高亢之音忽地傳來,“幹將我兒,何在!”聽去到是男聲。
莫邪跳將而起,提劍橫於胸前道:“哪裏有你的幹將兒,到底是誰,敢來莫家放肆?”
那聲音笑道:“天地人冥,還無我不能去的地方。想你你老子也死了,到底剩個小娃娃來支撐門麵,倒也可笑的緊。哈哈哈……”
沒等莫邪接口,莫言大聲道:“確實個小娃娃,但我這分明是一個小爺,一個姑奶奶,可你小娃娃來著作甚。”這句之中故意加重“娃娃小爺姑奶奶”三詞,但那聲音卻似並不惱怒,隻聽那聲音道:“好大的口氣,莫家從未聽過有這麼個兒子。”
莫言道:“小爺便是莫言,小娃娃又是誰啊。”那聲音笑道:“敢如此問我的怕隻有你了。嘿嘿,當年你爹爹尚且不敢如此對我。”莫言道:“我爹爹當年英雄蓋世,‘莫天’二字誰人不曉,怕是那魔帝閻王也不敢如此,想必是小娃娃你還未出生呢?”
那聲冷笑一聲道:“那小爺你可知你爹爹死於誰的手中?”莫言與莫邪相視一眼,兩眼向望,言語太多竟也無言,莫言又緩緩望向那聲音,幽然道:“是誰?”那聲音“哈哈”大笑霸氣淩人,與笑聲同起還有數聲鬼笑,幾聲鬼叫,那聲音一轉那聲音大聲問道:“我是誰?”於那同起的聲音忽地變作了數千,萬千聲音交雜,但到底也聽出“閻王齊天”“閻王爺爺”等的詞語。
莫言與莫邪都是既驚又恨,這幽冥閻羅確卻是這裏尋兒,這到是奇得很。莫邪朝天作了一揖道:“不知閻羅大人駕到有失遠迎,當真是失禮得很,隻是這莫家並沒令郎,你既殺了我爹爹,父仇不共戴天,又怎會留你兒子,還望快快離去。”閻羅冷笑道:“自己的兒子難道我自己不知道麼?無常兒!”又一怪聲響起,竟是昨日廣場莫邪擊敗的無常鬼,無常鬼恨恨道:“這裏便是五行莫家了,我就是在這差點魂消魄散,但也微微感到有小王爺的死氣。”
無常一言未必,莫言突然哭道:“你便是殺害爹爹的畜生,我誓要取你狗命。”莫邪忙強在麵前,握住莫言雙手,勸道:“這畜生定然該死,但此時我們並非對手,須得保全自身,在謀殺賊之策。”莫言隻覺得一股清涼之感,由無名指傳入肺腑,卻是這一涼之感,霎時頭腦越發清醒,朝閻羅朗聲道:“取你性命不在一時,隻我莫言尚在人間,你的性命我到是取定了。”
閻羅不怒反笑道:“普天之下,想取我性命的豈止千萬,多你一個又何妨,盡管來便是。”話鋒又得一轉,道:“怕是你們也活不到那天了,不過你們隻要告訴我我孩兒去處,我自會饒你們一命。”
莫邪罵道:“既要殺我們動手便是,你那孩兒我們不知道!”莫言狠狠道:“縱便是知了,我也一刀殺了了事。”莫言心中本就不知生父如何離去,姐姐莫邪也不願多說。
閻羅怒道:“兩個小鬼當真不要命了麼?”閻羅一番話畢,轉向眾鬼道:“去找你們的小王爺!”“得令!”群鬼應道。
霎時間,陰氣妖氣遍布整座大屋,莫邪輕聲道:“一會我催動五行木象分身,加之五行純火管劈死他一兩隻鬼,到時你我便土遁趁亂逃了去。”莫言自知道殺父仇人是誰恨不得生但其肉,喝其血,但自知人微力薄,當下隻得咬牙點頭應了姐姐。
莫邪雙手相扣,兩根食指相觸,口中默念密咒,這身下影子竟又化得一人,望去不是莫邪又是誰?那化身雙手合十迎著一厲鬼禦風飛去,眾鬼一見這女娃娃不逃反來,都怪叫著飛衝過來,莫邪輕輕一笑,反手抽出一根木劍插入胸膛,眾鬼皆是一愣,心想這女娃娃縱便是自知敵不過也不應自殘。而此時閻羅已瞧出其中睥睨,心裏則想著這小娃娃不同尋常,難道這女娃娃便是自己孩子?
眾鬼剛欲圍著莫邪,隻見那女娃娃化成團團火焰,群鬼皆是來自陰間,這人間純陽之火恰是群鬼相克之物。一瞬間鬼哭妖嚎,聽了當真使人不寒而栗。
這一時,莫言與莫邪四手相攬,竄入地下土遁遠逃去了。那一邊閻羅隻笑了笑,並不多語。
再等莫言與莫邪睜開眼時,麵前卻是換了光景:村莊林立,屋舍儼然,良田美池桑竹,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男女老少田間農作其樂融融,好不歡喜。
莫言笑道:“我兩還想自己出來,可怎知卻叫人趕了出來,隻怕這半生須得於此處過了,到有姐姐這般美女相伴,再生下兒女,嬌妻愛子到也不枉此生了。”莫邪佯罵道:“你我親生姐弟怎能如此!”莫言隻扮了個鬼臉,也不再言,隻望了那稻田上耕作的黃發老者。
莫言快步走到那老人旁邊,恭敬道:“老人家可知此處是何地界?”老者滿眼皆是詫異,答道:“你,你是外村人,卻是如何進來的?”
莫言望了望莫邪:“我與姐姐迷了路,到此處叨擾了。”老者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當是官兵進了來,小友莫要嫌我老人家多事。此處名為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