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憨問道人:“我等世俗之人,習練平平武功,即便二三十年,也難得輕身踏浪、碎碑裂石之功夫,長老竟能駕鶴雲遊,莫非世上果有仙家不老之術?”
靈寶道人一揮浮塵道:“三十三天天外天,白雲裏麵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隻怕凡人心不堅啊!”
靈兒道:“犬子有意拜在長老門下,不知有此殊榮否?”
李憨也呈上金銀見麵禮道:“長老如不嫌棄,請執鞭調教小兒。”
夫妻倆深深鞠躬。
李鹿仙跪拜在長老麵前說:“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完行大禮叩拜。
靈寶道人笑著說:“免禮、免禮,隻要能吃得苦中之苦,方可為人上之人。”
道人喚來身邊道童,指著李鹿仙說:“還不拜過師叔!”
道童說:“他年紀這麼小,怎麼成了我師叔?”
道人一捋長髯笑道:“他是我徒弟,你是我徒孫,你說應該叫什麼啊?!”
“拜見師叔!”十五歲的道童對七歲的李鹿仙作揖鞠躬,隻見他眉疏目朗、一臉英氣。
一臉虎氣的小李鹿仙有點遲疑地說:“我是師叔嗎?”
眾人笑道:“你輩分不低哦。”
李憨夫婦將兒子托付與靈寶道人,起身將行。
靈寶道人問李鹿仙:“你離家留此地會不會因見不到爹娘哭鼻子哦?”
李憨夫婦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李鹿仙,尤其是靈兒,此時不舍之意油然而生。
再看小李鹿仙卻大模大樣地說:“沒事,想家了我就騎著這大鳥回去看看。”說著,用手一指仙鶴。
幾人會心一笑,李憨說:“學本事可要悉聽教誨,不可偷懶。”
夫婦兩人告辭後,一步一回頭下山去了。
就這樣,還是頑皮懵懂的李鹿仙就拜在靈寶道人門下,開始學藝生涯。
下山的路上,靈兒彎臂輕扶著李憨道:“郎君,如今孩兒已離家,你不惦念麼?”
李憨道:“曆來古人講究易子而教,如不在外邊吃些苦頭,怎能成器?”
靈兒道:“倒也是,想起我們當年在師傅哪裏學藝,想家想的暗暗哭泣,哎,大概人都要經曆許多吧。”
李憨道:“我們還是去師傅那裏走一回,已多年不見,有些失禮啊。”
靈兒高興道:“好啊,看看師傅老人家現在如何。”
兩人走到山下,駕馬前往青城山。
青城距峨眉足有四百裏之遙,再加山路崎嶇,偶有彎路迷失,李憨夫婦打馬足足跑了五百裏,費時近六七日,總算來到青城山。
這裏自古被譽為青城天下幽,東漢自從天師來此,更是教派興盛。這裏四季常青,諸峰環抱若城,山梯千級,曲徑通幽,大有一百又八景之美。
兩人走近一家茶館,下馬係好馬韁繩,突然天降甘霖,滋潤萬物。
靈兒笑道:“郎君已到落腳之處,天方降雨,有福之人啊!”
李憨笑道:“哪裏,我觀天將布雨,才落腳歇息。”
夫婦二人有說有笑進到屋內。
店家急忙迎上,寒暄一陣,上來酒菜,兩人斟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