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冥器鋪子(2 / 2)

虎子聽的有些懵,還有這事?他知道落秋風是孤兒,但發誓的事真不清楚。

手藝人不同於讀書人,可以不講仁義禮智,但行有行規,更注重誓言信用,懂得尊師重道,如果這事師傅知道,那拜師的事絕對沒戲。

“那師傅知道嗎?”虎子猶豫了下問道。

“年前掌櫃的找過我,我就說了,我也不想掌櫃的為難。”落秋風點點頭,吩咐道:“這事你也別瞎添亂了,就當不知道。”

虎子歎了口氣,心裏有些埋怨舅舅,這是立得什麼破規矩啊?但畢竟是嫡親長輩,又是授藝師傅,他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想到幾個師兄,心裏更不舒服了,幾人倒也算不上什麼壞人,就是一個個太勢力,卻在師傅麵前裝的乖巧,他感覺落秋風人品好,卻入不得門。

“要不我試試,興許能破例呢?”虎子還有些不死心。

“打住!你要真添亂,我隻能離開這個鋪子另謀生路。”落秋風無奈的再次警告。

說來也怪,落秋風隻比虎子大上一兩歲,身份上也相差了一大截,但突然見落秋風臉色一正,虎子竟然有些害怕。

院子裏一陣風起,卷的土紙嘩啦啦翻響,落秋風伸手壓住,正要找東西固定,堂屋裏傳來掌櫃的招呼聲。

“師傅醒了,你去看看吧!晚了又要數落人了!”虎子說的有些急。

近幾年,掌櫃的年老體衰,容易困乏,便有了午睡的習慣,醒來後,都會找學徒來伺候,以前還有幾個人輪換或憑掌櫃的指定,但如今隻有落秋風一人,已經成了專屬工作了。

“我去一下,你幫我看著點,別亂了!”落秋風說完,起身離開,虎子已經找來兩塊磚頭,幫他把土紙固定好。

堂屋裏,陳設非常簡單,衝門的座椅已經十分老舊,上方的中堂畫繪著魯班像。

掌櫃的姓楊,正端坐在主座上,他六十多歲年級,瘦而不柴,須鬢已經斑白,身上套著灰衫,似乎因為剛剛醒來,睡意還未消去,眯著眼,看上去有些萎靡。

落秋風進來,並未開口,隻是守在一旁,等楊掌櫃放下茶碗,才輕聲道:“掌櫃的,茶涼了,給您換一壺?”

茶泡久了,又濃又澀,楊掌櫃沒喝,隻是漱了口。

“邵東去打盒子,那家人精細,一時半會兒完不成,可楊虎他們走了些日子,送個貨,時間有些長了?”楊掌櫃嗯了一聲,似說似問道。

楊掌櫃手藝精湛,十裏八鄉傳名,尤其是打壽材的手藝,很多人都會慕名前來。如今,掌櫃的已經很少親自上手,都是幾個徒弟代勞,其中又以楊邵東手藝最紮實最好。

“這一路百十多裏,倒是不長,前些日子又下了雨,恐怕路不好走,肯定會耽擱幾日。不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應該到了,如果路上不耽誤,再有五六日應該能回來了!”落秋風並不清楚具體的送貨地址,到大體的地方還是知道,心裏盤算了一下,回道。

楊掌櫃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落秋風又等了幾息,見他再沒有其它反應,便麻利的收起茶壺茶碗出去。

灶爐在正屋角落,是間不大的屋子,因為院子裏木料多,平時灶爐不會留火,都是即用即燒。

落秋風剛出堂屋門口,通往鋪麵的門簾挑起,一個敦實的黑漢子闖了進來,邊走邊喊。

“楊掌櫃,楊師傅,在嗎?楊師傅!”

鋪子裏一般不留人等客,熟悉的都會直接進後院。落秋風不認識這人,隻是有些麵熟,想來也是住在鎮子裏的。

黑漢子麵色有些急,似是沒看見虎子,直奔向落秋風,搶道:“小哥兒,請問楊掌櫃,楊師傅在嗎?我有急事!”

落秋風手中拿著東西不方便,便用手肘示了下路,“我家掌櫃的就在堂屋,他剛睡醒,麻煩您小點聲。”

黑漢子客氣了下,落秋風笑笑,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他沒這麼重的好奇心,但虎子卻去扒門偷聽了。

等落秋風走到灶房門口,正好傳來了虎子驚呼聲。

“不會吧?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