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覺著啊,他心裏根本沒有你了,他這心裏要是有你,又怎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不聞不問?”
“昨天,聽說牧羽菱撞車的時候,是他把牧羽菱推開的,你看看他,為了牧羽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牧羽菱這個女人,實在是個禍害啊…”
挽歌忍不住歎息。
除了歎氣,她現在還能做什麼?
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現在就陪在別的女人身邊,忽視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可她又沒有任何辦法接近他,哪怕是稍微接近他一點點,他都會迅速離開,離她遠遠的。
前一段時間,她還想著勾、引他,穿著性、感的睡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可是那個男人,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目不斜視。
還有沒有比她更慘的人?
“媽,撞牧羽菱的車是您找的?”挽歌這才想起來曆子瑜撞車的事。
李小冉搖頭,“我錢都沒給呢,他們見錢才辦事,哪會動作那麼快?”
挽歌不語。
不是母親找人撞牧羽菱的,那又會是誰?
還有誰這麼想牧羽菱死?
母女二人沉默半天,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挽歌先開的口,“媽,不管怎麼樣,我不能再這樣坐著了,我必須主動出擊,奪回子喻!”
李小冉讚歎的點點頭,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好挽歌,不管你要做什麼,媽都支持你!”
母女二人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李小冉才離開挽歌的房間。
母親一走,挽歌就拿起了手機,拔通了那個號碼,“叔,撞牧羽菱的事,是你找人做的嗎?”
對方笑的聲音很大,“如果不是我替你創造機會,你能把毒、品喂進曆子瑜的嘴裏嗎?”
他笑的很吵,挽歌不由自主的把電話拿遠一些,“叔,您能給我幾張撞車當時的照片嗎?”
“沒問題,過會兒你到老地方來取。”對方很爽快的掛斷了電話。
挽歌換好衣服,趁著四下無人,到車庫裏取了車,朝著約定好的地方駛去。
她自信滿滿。
牧羽菱,這一次,咱們之間的較量才真正開始。
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拭目以待吧!
許久沒有回幕府山,牧羽菱有些睡不著,房間裏的東西依舊維持著和以前一樣的模樣。
屋子裏很幹淨,看得出來有人經常打掃。
依著曆子瑜的性子,臥室是不可能讓下人打掃的,難道是他一直在打掃?
隨即又搖頭,曆子瑜那個不做家務的家夥,怎麼可能做這些?
視線最後定格在那張碩大的雙人床、上。
她偏愛紫羅蘭的顏色,神秘,大氣,又透著溫馨,給人以一種安全感。
那個時候,她多麼希望曆子瑜能抱著她睡在這張床、上,後來,終於實現了那個夢想,隻不過,維持了沒多久,希望之花就凋零了。
曆子瑜突然和郝靜訂婚,無視她的存在。
這幾天,她向王三五打聽過郝靜的消息,才知道郝靜坐牢了,受了傷,躺在特殊醫院裏。
既然郝靜坐牢,那訂婚禮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至於曆子瑜為什麼會和郝靜訂婚,她卻一無所知。
王三五的言辭行間裏稍稍透露了一些,大約是和她的身世有關。
後來想想,也就明白了曆子瑜這麼做的原因。
這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從來不肯多說一個字。
他寧願她誤會他,恨他,都這樣悶著,躲著。
想想看,這男人也著實可氣又可恨。
不過,她還是信他的。
他說挽歌懷孕了,他說挽歌肚子裏的孩子百分之七十不是他的。
他說,為了我們的幸福,陪我一起麵對…
夜風習習,她站在窗前,遙望明明滅滅的燈光,心卻是平靜的。
挽歌,我很期待我們的見麵呢…
她躺回到那張大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團,天氣已經越來越涼了,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是冬天了。
她是寒性體質,怕冷怕的要命,卻還是必須要經曆,要麵對。
一如挽歌。
床很軟,被子很香,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應該是徐媽曬過了,她躺在被窩裏,眼睛卻遲遲沒有合上。
窗口發出輕微的聲響,她側過臉,借著幽幽的夜色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
長籲一口氣,又把臉轉回來。
似乎有風吹了進來,她冷得縮了一下,還是閉上了眼睛。
薰衣草的味道在空氣裏幽幽散開。
房間裏哪來的薰衣草,她睜開眼睛去看,卻在床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久不幕歌可。
“你是誰?”
一個機靈,牧羽菱急忙坐起來,下意識的去摸床頭的電話。
一雙微涼的手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電話被放回原位,“你很怕我?”
聽出是張峰的聲音,她沒有動,隻是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你…怎麼來了?”
張峰順勢在床邊坐下來,隔著夜色凝望她,語氣幽怨,“我怎麼不能來?”
羽菱暗笑,“聽你的語氣,怎麼像個怨婦?”
張峰笑了,就勢在她身旁的空位上躺下來,“誰叫你不寵幸臣妾呢?”
“…”
牧羽菱語塞。
好啊,她承認,在言語上,他說不過她。
可是現在,他一個男人,跟她睡一張床,算什麼!
她的腳離他極近,伸出腳,輕輕的踢他一下,“張峰,你不能睡這裏!”
他趁機抓住了她的腳,握在掌心裏。
她的腳很小,差不多隻有他的巴掌那麼大,卻是瑩瑩如玉,白希的如同羊指白玉一般,他忍不住,就這麼吻在了她的腳背上。
十年來,他身邊的女人無數,卻都隻是過眼雲煙,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心上停留那麼久。
每當他遇到困難,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總會想到那個女孩。
十五六歲的女孩,眼睛又黑又亮,散發著黑曜石的光芒,看到渾身是血的他時,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停下來,替他包紮,還把她自己的早餐送給了他。
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上她,沒想到還是遇上了。
隻不過,他這遇上她的方式著實令人汗顏。
他是綁匪,綁架的對象卻正是她。
知道是她的那一刻,他滿心歡喜,多年來的漂泊之苦全都化為泡影。
隻可惜,她已然不記得他了。
握著她的腳,捧在手心裏,仿佛捧著什麼寶貝一般,像是供奉著神明一般,輕吻著她的腳背。
“小牧兒,如果曆子瑜負了你,來找我…”
輕若羽毛的話語在這幽靜的夜裏反而憑添了幾許悲壯。
明明是纏綿動人的情話,卻那麼讓人覺得哀傷。
在牧羽菱掙紮下,他終於放開了她的腳,下一秒,他卻摟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裏。
牧羽菱又急又氣,不停拍打他,“張峰,你放開我…”
生怕她的聲音吵到外麵的人,他迅速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兩人口腔裏漫延時,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
聲音暗啞,“小牧兒,別鬧,讓我抱抱你,僅此而已…”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的腰,把她的膝蓋夾在自己的兩腿間。
牧羽菱掙紮,卻怎麼都掙紮不開,見他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也就不再掙紮了。
算了,隨他去吧。
薰衣草的安神功能發揮作用,很快,她就沉沉睡去。
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張峰突然睜開眼,夜色裏,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盯著懷中如孩童一般的睡顏,他的臉上布滿微笑。
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微笑。
小牧兒,明知道你不愛我,可我還是那麼的愛著你。
我知道這樣的愛注定是苦果,可是,我依然願意為你選擇飛蛾投火。
此生,能這樣擁抱著你,我餘願足矣。
小牧兒,如果有一天,我徹底離開了你,請不要為我悲傷。
我愛你。
所以,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
盡管有些事是錯的,我依然不悔。
他的唇輕輕落在她的眉心上。
小牧兒…
此生,能這樣擁著你入眠,於我來說,已經是人生中最大的奢侈。
這偷來的幸福真的很幸福…
我和王叔決裂了,今後的我,要在黑白兩道之間的夾縫中求生存,如果我能有幸活下來,不管你有多愛曆子瑜,我都會帶你走。
一聲又一聲的歎息回蕩的房間裏。
由於懷孕的原因,牧羽菱有些嗜睡,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下意識的四處尋找,張峰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俱在,暗暗鬆下一口氣。
張峰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張峰是朋友,一個對她不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