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一輛車正對著牧羽菱撞過去。
下意識的,他急忙跳過來,把牧羽菱撲倒在旁邊的空地上同。
整個過程隻花了幾秒鍾的時間,可他的心,卻狂跳了很久很久。
他簡直不敢想像,如果那輛車真的撞到牧羽菱身上,會是怎樣一場情景。
已經承受過一次剝離之痛,難道還要他再承受一次嗎?
抱著受了驚嚇的牧羽菱,一邊安撫,一邊找她的傷口,“哪裏疼?”
“妞妞乖,我有在…”
他的話就像是最好的鎮定劑,明明那麼清淺,卻那樣令她心安。
其實,她哪裏都不疼,隻是心疼。
當她獨自一個人麵對那輛車的時候,她怕極了,可是,當她看到他衝過來抱她的時候,心卻莫明其妙的靜了下來。
安心。
隻是有些心疼他。
那樣不要命的跑過來救她,連原本帶著的傷都不牧了。
淚眼朦朧。
朝著他搖頭,“我沒事…”
“我沒受傷…”
曆子瑜有些疑惑,“真的?”
牧羽菱點頭,確定她無事以後,曆子瑜終於鬆了一口氣。
很快,他整個人向後倒去,重重落在地上。
另外一邊,張峰開著他那輛拉風的悍馬,正和之前撞羽菱的那輛桑塔納對峙著。
他這輛悍馬累過特殊改裝,根本不怕撞。
對方死死握著方向盤,似乎也在考慮著什麼。
因為之前知道牧羽菱在這裏吃飯,他特意驅車過來想看看她,不想,吃完飯以後竟然遇上這種事。
他很生氣,踩下油門,朝著那輛桑塔納衝過去。
車上的人許是驚了,又許是害怕了,不敢和他硬拚,急忙扭轉方向盤,掉轉方向,絕塵而去。
張峰原本是想追那輛車去的,卻在聽到牧羽菱的哭聲以後又折了回來。
他看到的恰好是曆子瑜撲上去,抱牧羽菱摟在懷裏的那一幕。
他原想不理不睬,假裝不曾看到的,卻鬼使神差的又折了回來。
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小牧兒受到了什麼傷害,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他果斷的開為回來,擋在那輛車之前,不讓它再靠近牧羽菱和曆子瑜。
隨著那輛車迅速竄走,他急忙把車開到牧羽菱跟前。
牧羽菱哭的跟淚人兒似的,趴在曆子瑜身上,不肯起來。
“曆子瑜…”aX92。
“你給我起來…”
躺在地麵上的男人麵色發白,連嘴唇都是灰白的,看上去情況很不好。
一直趴在曆子瑜身旁哭的牧羽菱這才注意到有人走過來接近自己。
抬起眼睛看到是張峰,急忙向他求救,“天齊,救救他…”
“求你…”
張峰的心頓時僵了一下。
曆子瑜是他的死對頭,他該救他嗎?
當初曆子瑜抓他的時候,可是絲毫不曾手軟過!
救?
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
難道真的要去救他,等他將來好了再來抓自己?
那一刻,張峰猶豫了。
牧羽菱小心翼翼的趴在那裏,淚水布滿了她的小臉兒,“天齊同,求你…”
張峰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竟然抱起了地上的仇人,還把他放到了自己車上。
直到車子發動那一瞬間,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救了曆子瑜。
他救人的原因,不過是不想她傷心…
他舍不得她流眼淚。
牧羽菱坐在後排,拚命叫著他的名字,哭的如淚人兒一般。
那個女人那樣撕心裂肺的哭,卻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在那個男人那樣深的傷害過她以後,她還是義無反牧的愛著他。
世上最令人痛心的事是什麼?
莫過於看著你愛的那個人哭泣,而你卻無能為力,隻能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哭泣。
牧羽菱是脆弱的,又是堅強的。
即便是張慧離世的時候,她也不曾這麼哭泣過。
那個時候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那股悲傷,即使你不用眼睛去看,也依舊能感覺的到,它就存在於你的身旁,不遠不近。
就那麼幽幽淡淡的包圍著你,卻足以讓你心疼。衝動歌很。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可以不抱那個人上車的,卻還是抱了他上車,又鬼使神差的把車開得那麼快。
也許,他隻是純粹的想討好那個哭的黑天昏地的女人吧…
牧羽菱,你是我的心魔。
窮我這一生,也行都在追逐你,哪怕無法與你並肩而行,我的心底,卻是歡喜的。
隻因為有你。
騷包的車子一路直闖紅燈,殺伐果斷衝向醫院,到張峰抱著曆子瑜把他送進手術室的那一刻,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去救一個仇人。
那個揚言要把他碎屍萬段的男人。
曆子瑜被送進手術室,牧羽菱則是顫顫巍巍跟在後麵,她一直傻傻愣愣的坐在那裏,連哭都忘記了。
那輛車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曆子瑜衝出來,把她給推開了。
她坐在那裏,雙手合拾,不停的祈禱著。
張峰卻在這時,把住院手續辦了,又替他交了錢。
他所做的這些,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過是一個牧羽菱而已,卻可以讓他瘋到這種地步。
一念成癡。
一念成魔。
她到底是他的劫還是他的魔?
他已無法預知。
唯一令他覺得溫暖的,是她淺淺的微笑。
如空穀幽蘭一般美麗,天使一般閃耀。
可惜的是,她的笑,從來不是為他。
這四個月她消失的時間裏,他受的心魔不比曆子瑜少,每每半夜從惡夢中驚醒,都還是她跪在張慧的墓前,幾乎快要消失的樣子。
他總是試圖伸出手來,想抓住她那樣清淺的背影,卻總是抓不到,一著急,便就從夢中醒來。
黃粱一夢。
她卻連夢都不舍得給他。
她的心裏,從來都隻有那個叫曆子瑜的男人。
她的喜悲,她的眼淚,她的歡喜,她的情意,從來都隻為那個男人盛開。
羽菱,我不求富貴,亦不厭生死,隻希望,下一世,我能早些遇到你。
王三五聽聞曆子瑜出了車禍,急忙殺到醫院,在看到張峰的那一刻,他掄起拳頭,直接朝著張峰就砸了過去。
牧羽菱直接擋在了張峰身前,“不關他的事…”
“是他救了他…”
話一出口,王三五的拳頭就收了回去,吃驚的望著張峰。
拳頭無力的放下,麵對一個救了老大的人,他實在砸不下拳頭,視線轉而落在牧羽菱的臉上,“怎麼回事?”
牧羽菱停止悲傷,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王三五不再說話,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來。
手術室的燈滅,曆子瑜被推出來。
“病人左手手臂骨折,輕微腦震蕩,建議住院觀察。”
三個人都沒說話,陪著曆子瑜來到VIP病房,直到護士和醫生全部離開,張峰走到牧羽菱身後,淡淡的說了聲“再見。”
牧羽菱沒有送他,隻是看他一眼。
一眼萬年。
那一個眼神裏要表達的意思太多。
感激,謝意,還有對不起…
張峰笑笑,就這樣和她告別。
其實,隻要她好,他就知足了。
像他這種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不適合陪著她。
至少,他給她的幸福,不能出現在陽光下。
於是,他戴起墨鏡,遮住那張美豔的臉,轉身離開。
小牧兒,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嘴角彎成很好看的弧度,朝著醫院大門而去。
打開自己愛車車門的那一刻,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抬頭,仰望那間屬於他和她的病房,又低下頭去。
羽菱,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曾經做過的,還會這樣心存善念的感激我嗎?
突然又煩躁起來,坐上車,狠狠踩下油門,飛一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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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子瑜是在第二天早上轉醒的,因為沒有什麼大礙,他很快又轉到了普通病床。
好在是單間兒,清靜。
曆子瑜已經醒了有一會兒,見王三五坐在那裏,微微不悅,“怎麼是你?”
看老大一張臭臉,王三五就知道老大這是在嫌棄自己,生怕老大衝自己發火,急忙道:“嫂子陪了你一夜,這會兒她去買早餐了。”
曆子瑜鬆下一口氣來。
還好。
曆太太沒跟那個姓艾的走。
趁著牧羽菱不在,兩人把車禍現場的事捋了一遍,一致認定:這是一場謀殺,目標人物是牧羽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