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歐陽劉寒正雙手托著肚皮朝上的鋼鏰兒,高高舉到頭頂,問唐緣:“你看,鋼鏰兒這樣像不像《獅子王》中的辛巴王子?”
“你就是那忠心耿耿的老狒狒嗎?”唐緣無語。
趙咪咪站在大鏡子前,換了身新衣服,整理裙邊。
“寒兒,我美嗎?”趙咪咪轉過身,衝著歐陽劉寒拋出一個閃電般的媚眼。
“鏰鏰啊……你趙媽美嗎?你說句實話,美嗎?要是美,你就說話啊。”歐陽劉寒架著鋼鏰兒兩條前腿,把這個難題留給迷茫的鋼鏰兒。
“砰!”門被迅速打開。
“宿管阿姨查寢了,趕緊把鋼鏰兒和違規電器收起來。”前方宿舍的友人前來通風報信,探出頭來觀測一下宿管大媽已經到達哪間寢室。
唐緣打雞血似的躥起來:“快快快,把鋼鏰兒遞上來,還有狗咬膠和火腿腸。”
歐陽劉寒行動迅速,如同一位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叢林戰士,先把鋼鏰兒拋上床,再把鋼鏰兒的飯盆和狗墊子扔進鞋櫃。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絲毫不顯拖遝,顯然已經操練多時。
正是憑借著前方戰友的通風報信、己方隊友的聞風而動,這才讓鋼鏰兒得以躲過宿管一次又一次的突襲查寢。
作為一隻狗,作為一隻在大學宿舍裏求生存的狗,它容易嗎?
二十秒後,宿管大媽猛地推開門,大步流星走進屋來,迅速形成虎入羊群的格局。宿舍大媽犀利的視線橫掃過屋子,緩緩走過四人椅子的位置。
“你們宿舍這是什麼味?”大媽鼻子嗅了嗅。
“我……前幾天吃的比薩還沒扔。”歐陽劉寒火速接話。
“不對,不是人味。”大媽說。
唐緣怒火衝天,罵誰不是人呢?
鋼鏰兒躲在被子裏來來回回地竄,她手裏拿著火腿腸讓鋼鏰兒啃,以此穩定它的情緒,這時候要是叫出聲來就徹底完蛋了。
“這是什麼?”大媽指著地上鋼鏰兒撒的小泡淺黃色液體。
“哦……這是我剛才喝的茉莉清茶,不小心灑地上了。”唐緣火速圓場,虛汗直流,“我馬上拖地。”
宿管大媽走近陽台,看到角落裏有遺留的狗屎,跟發現絕密大寶藏似的,當即開始興師問罪:“這是什麼?”
三人集體倒吸涼氣,屋中溫度以自由落體的速度急速下降,居然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狗便便!這這這……這怎麼解釋?
趙咪咪優雅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臨危不亂地撥了撥耳邊碎發,神情淡然地說:“這是我的。”
好樣的!趙咪咪!不畏生死,不畏犧牲!你英雄的身姿永遠留在我們心中!
宿管大媽彎下腰,就近觀察狗便便,若有所思地問趙咪咪:“你昨天打蟲子了?”
整個宿舍鴉雀無聲,宿管大媽狠狠跺腳,可惜沒有把鋼鏰兒吸引出來叫兩聲。
十幾秒後,宿管大媽隻能放棄追查狗便便,轉而去查其他寢室。她無法確定藏匿狗的具體位置,涉及個人隱私,也不能隨意翻動學生的東西,隻能冷著老臉走出宿舍。
宿管大媽走了十多分鍾後,唐緣說:“咪咪,去外麵看看大媽走了沒有。”
趙咪咪踩著高跟鞋,打開門走出去,四下探探,沒有任何問題,向著唐緣比個勝利的手勢。
唐緣把鋼鏰兒裝在衣兜裏,小心翼翼地順著梯子下來,把鋼鏰兒放到地麵上。
慶幸又成功躲過一劫,自從唐緣收養鋼鏰兒,每天都提心吊膽,可真讓她把鋼鏰兒送人,又萬分舍不得,跟割她肉剜她心似的,各種狼哭鬼叫。
傍晚,歐陽劉寒打遊戲正打得上癮,所以唐緣獨自攜狗遛彎。
鋼鏰兒窩在手提包裏,黑亮的大眼好奇地掃視周圍。
唐緣將它放在草坪上自己撒歡,天色逐漸黑下來,她感覺該帶鋼鏰兒回寢室了,於是抱著鏰仔往寢室方向走。
平坦的中央大道上,最左邊的台階上,有說唱團的人開著音響,即將開始每晚的社團活動。整個大道都是輪滑社的天下,輪滑社的社員正在大道中央擺小牛角形狀的塑料障礙物。
一陣猛烈的狂風刮過,唐緣回神,順著剛才的風望過去,發現衛鳴秀穿著輪滑鞋,像條遊刃有餘的魚,在大道中央各種炫技。
“嘁……顯擺什麼,當自己是美好花蝴蝶呢,還翩躚起舞!”唐緣翻白眼,嘟囔說,“天天除了玩就是玩,不學無術,以後能有什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