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看著饒初夏跑遠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
這算什麼?報恩吻?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他摸了摸嘴唇,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
饒初夏是個好女孩,樣貌漂亮,溫柔善良,身材也不錯,一米六五,亭亭玉立,但蘇牧心裏隻有蘭夕顏,裝不進第二個女人。
錢債好還,最難還的是情債。看來以後不能對她太好了。
蘇牧搖搖頭,苦笑著朝袁國春家走去。
袁國春家就在蘇牧家隔壁,兩家就隔著一堵矮牆,小時候蘇牧經常翻牆去袁國春家蹭飯。袁國春的父親袁華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常年在工地上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粗糙,但卻有一手好廚藝。
老爸是小包工頭,老媽是商販,袁國春的家庭條件算是不錯的了,否則袁國春也不會吃成那麼個大塊頭。
他找到袁國春的時候,這小子正蹲在自家院子裏,一邊啃著黃瓜,一邊唉聲歎氣。
“我說小春子,你小子又在發什麼神經呢?”蘇牧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袁國春的後腦勺上。
袁國春嚇了一跳,差點把黃瓜塞進鼻孔裏。他幽怨地看了蘇牧一眼,“蘇牧,你能不能輕點,我這腦袋都快被你拍成漿糊了。”
“你腦子裏本來就是一團漿糊,在愁什麼呢?”蘇牧說著,也拿起一根黃瓜啃了起來。
“還能愁啥,還不是我爸那個破工程款的事兒。”袁國春歎了口氣,“年初幹完活,到現在尾款還沒要回來,半年了,工人們隔三差五就來問我爸要工資。我爸昨天去跟他要錢,還被他的人把腿給打傷了。”
“拖欠工資還打人?誰這麼大膽子?”蘇牧皺起了眉頭。
“還能有誰,王麻子唄!”袁國春恨恨地說。
“王麻子?哪個王麻子?”蘇牧問道。
“就是城南那塊的地頭蛇。”袁國春解釋道,“那家夥就是個人渣,仗著自己有點關係,就到處坑蒙拐騙,這次我爸也是被他給騙了。”
“他拖欠了你爸多少工錢?”
“整整六十萬呢,我爸帶著十個工人給他幹了一年,最後一分工錢沒要到,還倒賠了不少材料錢。”
蘇牧聽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簡直是絕佳的機會,幫袁國春他爸把錢追回來,正好順勢收編了!
“你爸呢?”蘇牧問道。
“在屋裏躺著呢。”袁國春的眉毛皺得比手中的黃瓜還要皺。
“進去看看。”
蘇牧抬腳就往屋裏走,袁國春起身跟上。
袁華躺在床上,左腳綁著繃帶,見蘇牧進來,熱情地招呼:“小牧,你來了。”
“袁叔叔,你別動,躺好。”
蘇牧見袁華這副模樣,既憤怒也心疼。
蘇牧的老爸走得早,袁華沒少幫扶他們家,否則全靠候桂芬一個人操持,日子恐怕更要苦上幾分。
“袁叔叔,能不能跟我說說拖欠你們工資的那個王麻子?”
“有什麼好說的,就這樣了唄。”袁華臉上泛起苦笑,但心底有多苦沒人知道。
為了討回這六十萬,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說盡多少好壞,甚至禮也送了不少,可都被王麻子各種找借口拖延。
這六十萬絕大部份是那十名工友的血汗錢,還有一部份是材料錢。他們信任他,一直跟著他幹,整整一年,等把工程都幹完了才問他要錢,可他辜負了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