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離開拳館,眉頭微鎖,心生憂慮。
這一切明顯是九哥設的局,硬拉他下水。一個高中生,欠十一萬,而且還是高利貸,若是普通人,別指望能還得清,基本上這輩子就被九哥拿捏了。
蘇牧以前在四合會時,就遇到過不少這種倒黴蛋,一開始借萬八千的來應急,最後能滾成幾百萬,若是女生欠的,結果就基本是那啥了……
但九哥還不是一個普通的放高利貸的,背後還幹了哪些違法的事,還不得而知。
蘇牧這一世原本不想再與黑道扯上關係,沒想到還是被迫卷進去了。
他現在隻擔心高文峰那邊不同意他當線人,到時候就真是麻煩大了。他比誰都清楚,一旦進入真正的黑幫,想幹幹淨淨地出來,絕無可能,哪怕死了也會一身腥。
他騎上自己的自行車,直奔醫院。
周繼業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鼻梁骨被打斷,眼眶也裂開了一道口子,縫了十幾針,肋骨斷了三根,還有內出血,躺在病床上,鼻青臉腫的,跟豬頭沒什麼兩樣。
“感覺怎麼樣?”蘇牧坐在床邊,關切地問道。
周繼業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滲著冷汗,但他卻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緊緊抓住蘇牧的手,聲音嘶啞地說:“蘇牧,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我……”
“好好養傷吧,你欠九哥的債已經清了,這裏的醫藥費你不用擔心,不用你花一分錢。”
周繼業聞言哽咽住了,眼中泛起淚光。蘇牧知道他想說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周繼業搖了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不,蘇牧,我對不起你!以前是我不好,我那樣對你……”
他泣不成聲,悔恨和自責如同決堤的洪水,將他淹沒。
蘇牧沉默地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周繼業是他在學校裏最害怕的人之一,總是變著法地欺負他,羞辱他。而如今,這個曾經的施暴者,卻躺在他麵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向他懺悔,向他道謝。
“蘇牧,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該打,我活該被打成這樣!你打我吧,你打我一頓出氣,隻要你能原諒我,你想怎麼樣都行!”周繼業情緒激動,掙紮著想要下床。
蘇牧連忙按住他,說道:“你別這樣,都過去了,我不怪你。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本性善良,隻是被趙世榮和郭大為帶壞了。”
“不,你一定要怪我!我以前就是個人渣,是個混蛋!我……”周繼業痛苦地流淚,語無倫次。
蘇牧歎了口氣,心中多少有一絲寬慰。
他知道周繼業是真心悔過,便不再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等著他情緒平複。
病房裏安靜下來,隻有周繼業壓抑的抽泣聲,和窗外傳來的救護車鳴笛聲。
過了一會兒,周繼業終於平靜下來,他擦幹眼淚,看著蘇牧,眼神複雜,充滿了感激,愧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蘇牧,你哪來那麼多錢還九哥,九哥惹不起的,萬一……”周繼業有些擔憂地說道,他不想因為自己,再給蘇牧惹上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