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你今年多大了？”
高文峰其實上次有看過蘇牧的檔案，知道他的實際年齡。
“十七，但過兩個月就十八，成年了。”
蘇牧重點強調成年了，否則百分百會被勸退。警方是不可能用一個未成年人當線人的，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就翻天了。
“洪強跟我說，你想跟九哥混，給警方當線人，找到九哥的罪證，將他繩之以法。能告訴我實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高文峰目光銳利如箭，似要把蘇牧穿透。
“高叔叔，我就是覺得好玩，順便能幫您抓壞人，說不定還能受到表彰呢。”蘇牧故作輕鬆地打著哈哈。
“好玩，你知不知道會死人的？”
“沒有這麼嚴重吧？”
“蘇牧啊，你也不用緊張，叔叔我呢，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你小小年紀就敢跟九哥稱兄道弟，還敢跑到我麵前來自薦當線人，你說隻是為了好玩？你野心很大！”
高文峰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撐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蘇牧。
蘇牧被高文峰看得心裏發毛，但他知道這時候越描越黑，隻能硬著頭皮裝傻充愣：“高叔叔，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哪有什麼野心啊。”
蘇牧心裏暗暗警惕起來。高文峰這老刑警，看來是懷疑上自己了。
“行，既然你小子不願意說實話，那叔叔也不勉強你。不過，你給我記住，黑道這碗飯不是那麼好吃的。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保證你會後悔莫及！吃飯吧。”高文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蘇牧這時候哪還有心情吃飯。
高文峰這番話，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威脅。
蘇牧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盤精心布置的棋局，而執棋的人，正是眼前這個看似和藹可親，實則老謀深算的高文峰。
他的腦海裏快速閃過一堆合適的說辭，要合情合理，讓人無法反駁必須接受的那種。
“高叔叔，我承認我是有一點私心，我欠了九哥不少錢，加起來有五萬，如果再算利息，利滾利的，怕是永遠還不清，以後我都要受他控製了。如果能將他繩之以法，我也解脫了。”
高文峰再次放下碗筷，嘴角微微一笑。
“蘇牧，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來說吧。你在學校裏組了一個幫會，叫牧夕，名字倒是挺優雅的。但你在短短兩個月內，橫掃了你們學校所有的小幫會，就連排名第一的龍虎堂都被你壓下去了。”
“學校裏的小打小鬧，我不關心，在我看來，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而已。但你還收了幾個輟學社會青年為小弟，他們心甘情願認你為老大。你還跟青蜂幫的毒蜂有來往，和他稱兄道弟。九哥還主動要你跟他混。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塊混黑道的料！”
蘇牧心裏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高文峰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並非是什麼隱秘，稍稍調查一下就知道了。顧曉暉的死亡案件，段超他們都被拉來調查過，估計是他們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掏出去了，說不定還添油加醋，把我描述成一個混黑道有惡棍呢！
“所以，你要做的恐怕不隻是要將九哥繩之以法，而是想要取代他！蘇牧，年紀輕輕的不好好讀書，卻想著混黑道當老大，還想借我之手鏟除九哥，你的算盤打得可真響啊。蘇牧，你和洪強交朋友我不反對，但他是要考清北大學的，希望你不要影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