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蘇牧,竟然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麵,更沒想到,他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揭穿他的虛偽和懦弱。
教室裏的氣氛,變得格外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牧和樊老師身上。
而蘇牧如此不留情麵地懟班主任樊老師,讓他下不來台,是因為幾天前脫褲子脫女廁所一事,蘇牧曾向她哭訴過真相。
可樊老師非但不去調查或者責備趙世榮,反而說:“他為什麼不去捉弄別的同學偏要捉弄你?明明就是你在撒謊,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丟盡了我的臉!”
就是這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蘇牧從七樓縱身而下。
饒初夏突然站了起來,“老師,我可以作證,是趙世榮先把墨水倒在蘇牧頭上,還逼他喝墨水,蘇牧才反擊的。”
蘇牧大感意外,沒想到還有同學敢站出來作證。他感激地望向饒初夏,朝她點點頭。
袁國春見狀也不管了,也舉手站起來,“老師,我也可以作證,是趙世榮他們三個先動的手。”
“夠了!你們……蘇牧、趙世榮,你們先去把墨水洗幹淨,二十分鍾後到校長辦公室。其他人自習!”樊老師說罷抱著書本狼狽地逃離教室。
蘇牧看了趙世榮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蘇牧,你有種……你給我等著……”趙世榮捂著肚子,斷斷續續地說,也跟著走了出去。
教室裏頓時炸開了鍋,同學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蘇牧這次會受到什麼懲罰。
“蘇牧這次死定了,竟然敢打趙世榮,趙世榮的爸爸可是教育局的副局長!”
“就是,我看蘇牧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活該,誰讓他那麼囂張,以為自己很牛逼嗎?”
……
郭大為和周繼業麵麵相覷,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他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國春,“大傻春,你膽子夠大的呀,等著吧。”
袁國春連忙轉過頭去,剛才頭腦發熱,現在才有點後怕。
饒初夏也有些忐忑,這次替蘇牧作證,隻怕以後要被趙世榮針對了。
不過她已經想好退路了,如果被針對,就退學去省城打工了,反正也考不上什麼好大學,再讀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若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水龍頭開到最大,蘇牧把腦袋直接塞進了水流裏,黑色的墨水被衝刷下來,在他眼前暈開一片。
二零零零年已經很少學生用鋼筆了,主要使用油性筆。不過還是有一些學生用鋼筆來練字的。
冰涼的水流澆灌在腦袋上,讓他思維清晰了很多。他不是一時衝動才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的,要趁此機會先還自己清白!
妹妹蘇筱也在沛水中學讀書,而且成績很好,考重點高中妥妥的。穿越之前或者說重生之前,蘇筱因為受蘇牧牽連,在學校裏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最後熬了三個月也退學去打工了。
當時蘇牧已經離家出走,在西虹市跟人混黑幫,沒好意思管也管不了。後來老媽被氣得病死,蘇筱把責任全都推到蘇牧的頭上,兄妹倆老死不相往來。甚至蘇牧坐牢兩年,蘇筱也沒去看過他一次。
對老媽和老妹,蘇牧一直心懷愧疚。上天既然又給了一次機會,得好好補償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