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錢的是大爺,要錢的是孫子,這個世道不應該是這樣!”
“如果跟老賴講道理有用,還要我們幹什麼!”
“我們是去要債,不是去要飯。是去打人,不是求人!”
“就你們這點膽子,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蘇牧罵罵咧咧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看著眼前的兩朵蔫瓜手下,再摸摸右臉的劃痕,越想越來氣。
細龜和焦皮低著頭狂吃小龍蝦,桌上已經堆滿了小山一般的蝦殼。
蘇牧抓起一把龍蝦殼砸過去:“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賬沒收到,還倒貼了一筆!”
細龜把臉上的蝦殼摘下來,“她們孤兒寡母的,是很可憐嘛。”
“可憐!你們兩個廢物,下一單如果還追不回來,我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可憐!”
白天去收賬的時候,蘇牧才得知欠債人半年前就跑路了,家中隻剩下孤兒寡母,小孩才一歲,買奶粉的錢都沒有。
蘇牧抓著其一歲的小孩,舉著刀要剁掉兩隻手,其母親跪下來苦苦求饒,甚至連細龜和焦皮也幫著勸。
事實上蘇牧不可能真的對一歲的孩子下手,隻是嚇唬嚇唬。可其母親當真了,撲過來拚命搶奪蘇牧的刀,混戰中蘇牧的右臉被抓了一條劃痕。
最後錢沒要到,她的老賴老公到底跑哪去了也不知道,甚至細龜和焦皮還自掏腰包給了一千塊錢,讓她給孩子買奶粉。
“趕緊吃,吃完了去還得追下一家!”
蘇牧叼著牙簽,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看著街上的人流。
他曾是黑幫四合會的二當家,主要給人看管舞廳、KTV、洗浴中心、台球室等娛樂場所,收取保護費。
兩年前四合會和另一個幫會當街火拚,相互捅死了人,鬧得沸沸揚揚,影響極其惡劣。
政府開展掃黑除惡雷霆行動,兄弟們坐牢的坐牢,散的散,社團徹底瓦解。
坐了兩年牢後,蘇牧重出江湖,不過不再混社團,而是開了一家名為“收必回”的催債收帳公司,專門幫人收帳。
他還招了兩個小弟,一個叫細龜,一個叫焦皮,兩個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家夥。
自從幹上催債收賬這項業務之後,蘇牧發現比收保護費好賺多了,手續費是10%。別看費率不高,架不住額度大,每一單總額少則幾十萬,多則百萬,甚至過千萬。
他實在有些喜歡這份工作,以前打人收錢有負罪感,現在打人收錢還挺有成就感。
蘇牧還保持著催收界一個不可超越的成績——100次接單101次成功!
多出來的那一次是認錯人,結果還是成功收回了兩百萬。不過他最後還是把錢還給了人家。畢竟那不是收賬,而是敲詐勒索了。
盜亦有道嘛!
……
棠尾村,西虹市有名的城中村,狹窄的巷弄曲折蜿蜒,兩旁是密集而破舊的低層樓房。垃圾和廢棄物隨處可見,散落在街道兩旁,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空中電線如蜘蛛網般密布,橫跨巷弄,交織成一幅錯綜複雜的畫麵。
車輛無序停放,小販擺攤設點,行人穿梭其間,喧囂與嘈雜不絕於耳。在這片混亂的環境中,每一寸土地都透露出無序與無奈的生活氣息。
棠尾村與幾百米外燈火輝煌的高樓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這座城市富人與窮人的真實寫照。
吃完晚飯,天還沒黑。蘇牧帶著細龜和焦皮,晃悠悠地來到一棟九層小樓前。
“是這裏了,B9棟908房。”
這種老樓沒有電梯,最高也隻能建到九層。蘇牧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後開始拾級而上,直到九樓。
細龜按響門鈴,連按了好幾分鍾,門才打開,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找哪位?”
“你是……趙世榮?”細龜問道。
趙世榮點點頭。
“先把門開一開。”
“你們是誰?”趙世榮警惕地推著門。
蘇牧退後一步,猛的一腳將門踹開。
“砰”的一聲巨響,趙世榮被門撞得彈開數米,躺在地上。細龜和焦皮衝上去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