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1 / 3)

有許多個夜晚,我都希望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來交付自己。這種交付,從本質上與愛無關,但它可以造就愛的外表,甚至是華麗的外表。世間的許多男女,都是披上這華麗的外衣來成就愛的謊言,或者完成愛的使命。既然大多數人都這麼做,也就並不顯得卑鄙。你是否知道,當你熟睡之後,我無數次地推開你書房的門,走到你的小床邊--這種情形,往往是一個晚上就要重複若幹次--我多麼希望和你躺在一張床上,利用上帝賦予我們不同的性別,來療治你心靈的創傷;不,這更是療治我心靈的傷痛!......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就這麼做了,如果真是這樣,說不定現在我們就像天底下普普通通的夫妻一樣,女人買菜,男人做飯,晚飯後一同出去散步,或者守著電視看泡沫劇......我說不清哪一種生活更好,我可憐的靈魂,總是在肯定和否定之中承受著煉獄般的煎熬!

現在我來說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夜裏,你進了我的臥室!在此之前和之後,你從沒有這樣幹過。你在我的床邊站了許久,你看我睡覺的樣子,聽我的呼吸。你大概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沒有,從我母親那裏回到你的家裏之後,我就沒一個晚上真正睡過。我聽到你胸膛裏發出的亂了節奏的聲音。這聲音受著你身體的支配,就像我到你床邊一樣。那時候,親愛的,我的白天!我是多麼需要你!不管你采取哪種方式,隻要你占有了我,就會給我帶來幸福......我真是這麼想的,現在,就在寫這封信的時候,那時候的感覺絲絲如骨;我是你愛的女人,因此我希望愛我的男人讓我就犯,何況,在那之前,我是你的妻子。

我熱烈地期待著,所有心靈的門戶都為你打開了,我以為你能夠嗅得出從我身體的最深處發出的氣息--那氣息在折磨著我,在召喚著你--可是我錯了,你就像一個長途跋涉之後終於能夠在一口清涼的井邊歇下來的人,呼吸平穩了,感覺真實了,你幾乎沒有注意身邊的井水,而是望著遠處,想著更大的目標。你為自己曾經有過的正當的企圖而羞愧,因此在我床邊跪下了。白天,我永遠的戀人,你願意聽一聽我當時的感受嗎?--我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你跪在我的床邊了,因為壓迫著我身體的那一股力量,突然崩潰了。你是在侮辱我!你讓我心甘情願地把心靈的門戶打開,卻隻是吹一聲口哨就離開了,我不得不自己將門戶關上!正如你所說,你實在不了解女人,女人不會輕易敞開胸懷,可一旦敞開,關上也就困難了。而你,比吹一聲口哨就離開還要惡劣,你是跪在我的床前,表達你的羞愧,殘忍地注視著我關門閉戶。我在你的眼裏,是下賤的。

好了,這件事情畢竟過去了。

你得好好聽聽我下麵的話。

以前我對你說,我愛的是冉帶,你把這當成謊言好了。簡單地說,我沒有愛過任何人,但是,我卻跟許多男人有過交往。我一會兒愛這個,一會兒愛那個,可就是不能愛你。客觀地說,在我交往的所有男人中,你是最優秀的,把他們的優點加在一起,也不及你的一隻鼻梁,我不能愛你,充分證明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也說明你是一個太好的男人。作為你最親愛的人,我得告訴你,太好的男人是不會引起女人的愛慕之心的。這是題外話,我這裏給你說說我真實的生活。我從來沒有打心眼裏愛過一個人,因為我對愛情有著先天的恐懼。這種恐懼心理是母親遺傳給我的。我跟許多男人好過,可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占有我的身體。

我的辦法你已經知道了,就是把水果刀或者別的什麼利器插入對方的身體(天啦,我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來對付你呢,我簡直是瘋了!),在你熟悉的男人中,就有人跟你遭受過同樣的命運。我不想把他們的名字點出來,我隻是想說明,這些人都是偽君子,他們的靈魂都是在汙泥糞水裏拾起來的破布,他們以為用這種破布遮住自己的眼睛,別人也就看不見了。他們哪裏能夠與你相比呢!你和他們之間的區別,在我把刀子插進你身體的那天夜裏,我就有了刻骨銘心的認識。我傷害了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打我,罵我是娼妓,把我像一隻皮球那樣踢來踢去,毫無憐惜之心(我是不是苛求他們了?),而你,對我表示憤怒也是小心翼翼的。正是由於看清了你和他們的區別,我才千方百計讓你疏遠我,把愛我的心思收回去。你還記得我從母親身邊回來同去"火玫瑰"的那天晚上嗎?我去跟一群陌生人喝酒,幾乎喝得爛醉才回到你身邊。你憤然起身,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