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徹底掙脫了鄧肯的酸化蛛網,咆哮著撲向騎士。騎士仍然屹立不動,但就在第一個怪物的長爪很快要抓上他時,騎士忽然動了。這是一種和老奎恩完全不同的戰技,沒有震動刀刃,但是每一擊都分毫不差的斬擊在關節,脖頸等要害之處。闊劍大開大合,迅猛無比,這一小群冬眠者就像撞上一台絞肉機,頃刻間被肢解。
武器的鋒利超出莫亞的想象,這把其貌不揚的闊劍一旦切開敵人的皮肉,就會發出像灼燒一樣的嗞嗞聲,造成漆黑可怕的傷口。雖然他原來的佩劍也是由矮人工匠大致的精良武器,但毫無疑問,這把其貌不揚的闊劍明顯更加強大。
就在莫亞為手裏的武器所驚訝時,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驚人戰技也刷新了鄧肯的認知。鄧肯非常驚訝,因為他以前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將武藝和身體素質鍛煉到這個地步。如果他還呆在倫敦的實驗室裏,如果他對魔法更加瘋狂一些,想必他會忍不住要解剖眼前的這個非正常人類。不過現在他非常慶幸的是此前沒有選擇和這個騎士發生正麵衝突。
地上還有一個冬眠者沒有死透,雖然沒有了雙手,腿也斷了,但是它仍然企圖爬起來。鄧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瀕死的怪物非常珍貴,鄧肯打算從它體內抽離深淵之力,而這也是一個考驗同盟是否牢固的過程。他一步一步上前,騎士則緊張的攥緊了手中的闊劍。
莫亞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時機一舉拿下魔法師,畢竟能如此接近法師的機會一縱即逝。鄧肯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臉龐,看上去漫步進行的向前走著,但其實他仔細觀察著騎士的一舉一動。鄧肯並不怕騎士暴起攻擊他,因為騎士不知道他手裏的長劍是魔法造物。得益於酸腐魔力的實質化屬性,馬友夫酸腐之刃是最低階的造物類法術,這把武器之所以能夠維持是因為鄧肯的法力,隻要騎士發起攻擊,鄧肯隨時可以收回這把武器或者讓它消散。當然那也就意味著同盟破裂,鄧肯就得獨自麵對冬眠者迷霧了。
所幸騎士最後還是放鬆了持劍的手臂,眼看著鄧肯來到他身邊。對這個反應,鄧肯非常滿意,他彎下腰查看掙紮的冬眠者。
腐行者,這是奎恩筆記上對這種冬眠者的命名,老家夥貌似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研究這些東西,並將它們分類記錄下來。腐行者是最低級的冬眠者,他們有著接近人類的外形,肉體看似腐爛不堪,但是力量卻很強,生命力頑強。
奎恩的筆記中,大多數冬眠者都是裸體,但其中有幾幅畫讓鄧肯很在意,那種被奎恩描述為“古怪的穿著”的裝束在一些腐行者身上可以看到,而鄧肯覺得這些“古怪的穿著”似曾相識。
為了求證,鄧肯翻弄著腐行者的皮肉,這讓他惡心,但是沒辦法,這些怪物因為旺盛的增殖能力,腐爛的肉體長出各種結締組織,將一些體表特征都覆蓋住了。終於鄧肯在脖子下方的腐肉中翻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條小布條,肮髒無比的小布條上麵仍然可以隱約看到藍黑相間的斜條紋。
鄧肯仔細看了看,這布條之所以沒有像其他衣物一樣爛光是因為它是一種結實的人造纖維,相較於棉麻,這種纖維太硬並不合適做衣服,但是它還是被大量使用在一些地方,比如領帶。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都市裏的凡人白領總是要戴上這麼一條領帶來表明身份,就像延續數萬年的魔法長袍一樣,是一種禮節。
聯想到上次在另一種強悍冬眠者身上看到的紅色橄欖球甲胄,鄧肯得出一個糟糕的結論,這些奇形怪狀,滿身爛肉的家夥曾經是人,甚至可能是美國人。
當然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這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實上亡靈係法師用屍體製造出來的亡靈傀儡看上去甚至還要更加詭異,但亡靈法術是標準的靈魂係魔法,亡靈傀儡的驅動本質上靠的是靈魂的力量,一切都有跡可循。
而眼前這些怪物根本就是一具具空殼。鄧肯不喜歡這些徹底顛覆理解的東西,非常不喜歡,他也不喜歡這詭異的迷霧,不喜歡殘缺的魔月,不喜歡這個到處覆蓋著森林的鬼地方,更不喜歡整日被人追殺連覺都睡不好,所以鄧肯莫名的怒了。
他抬手一抓,地上的冬眠者劇烈抽搐起來,黑氣從它體內不斷溢出,飛入鄧肯手中燃起一朵黑色的火苗。看到這一幕,哪怕是曾經經曆過殘酷的十月戰爭的莫亞,竟然也感到後頸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