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粗獷的營寨大門,門邊被血浸染得幹渴發黑的土壤時刻提醒著鄧肯這群豺狼人絕對不是他所熟知的保潔員那麼簡單。不過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鄧肯的神經也變得粗大起來,至於奎恩,隻要祈禱他不要忍不住砍下旁邊老祭司的頭顱就可以了。
豺狼人的巢穴比想象中要大,他們已經不再隻是住在山穀兩邊的洞穴裏,在穀底也建有一些結構簡陋的木質建築。但一行人沒有沿著穀底向前,而是從一條小徑爬上西側的山崖,戰馬崔西無奈被留在了下麵,奎恩對此很不安,但是為了多夫的詛咒,他隻有忍耐。
西崖似乎是豺狼人的傷病營,又或者說醫院---如果豺狼人也有醫生的話。這裏到處是老弱病殘,有趣的是很多豺狼人看見奎恩會齜牙咧嘴仇恨萬分,但是卻會在鄧肯麵前害怕的退縮下去。殺戮隻會激發仇恨,而恐懼來自於未知,鄧肯想起了這句十九世紀大探險家伊萬的格言。
一行人在傷營中穿行,因為害怕鄧肯,周圍的豺狼人傷病員紛紛讓開。但這時候在右側的角落裏一位低頭不語一直抽搐的棕毛精銳豺狼人忽然發狂,隻見他狂吠著一把推倒周圍的老弱病殘便朝鄧肯他們撲過來。他渾身的肌肉像流動的水銀一樣不停地鼓動著,雙眼赤紅,滿臉猙獰。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祭司走在最前麵,因為不信任祭司,戰鬥力最強的奎恩則緊跟在他後麵,以便隨時製住這個“狡猾的家夥”。而大個子多夫更是比別人慢半拍的走在隊伍最後麵,外加詛咒的影響,他又開始混混欲睡了。
所以“大法師”鄧肯的身邊此時就隻有噶爾克。麵對發狂而來的同族戰士,噶爾克沒有猶豫,他來不及拿出連枷,隻好用豺狼人一族從先祖開始就使用的爭鬥方法----張開爪子撲上去撕咬對手。
噶爾克的努力讓鄧肯有了一絲考慮時間,當然一個發瘋的豺狼人還不至於讓早有準備的鄧肯受到傷害。但此時卻是一個很微妙的時刻,豺狼人因為信仰格羅什,對法師有著天生的畏懼,這也是和豺狼人談判的基礎。眼前發生這樣的襲擊,如何應對卻可能影響豺狼人對他的態度。
像往常那樣燒成灰燼?雖然豺狼人漠視生死,但是此刻他身在營地深處,當著這麼多豺狼人的麵殺死他們的戰士---雖然瘋了---鄧肯可不敢賭會不會激起公憤。
又或者讓噶爾克和多夫製伏它?這樣也不行,鄧肯知道豺狼人是怎麼看待魔法師的,他們認為魔法師強大卻不寬容,冒犯必然會帶來報複---這一定程度上和中世紀的法師形象很像---一個寬容的法師或許會被他們認為是冒牌貨或者實力有限。真是苦惱啊,這莫名其妙的瘋病怎麼和那些變異的野獸一樣,所以還是凍起來慢慢再想吧。
在一瞬間完成了大量的思考的鄧肯,接著又花了一點時間選擇法術,如果說把炎熱屬性的魔力轉化成閃電是一種費神的工作的話,那麼把它轉化成完全的對立麵用來施展冷凍射線就真的是勞心勞神了。幸好冷凍射線隻是一個戲法而已,鄧肯還不至於臉色蒼白而讓豺狼人知道,原來“大法師”沒有力量把他們全部轟成渣渣。
當然其實或許沒有鄧肯想的那麼複雜,因為當藍色的冷凍射線從鄧肯的手指射出,周圍的豺狼人都被那刺臉的寒氣嚇住了,雖然他們如果有一點魔法知識就會知道旁人能感覺到寒冷隻是因為鄧肯沒有能控製好魔法以至於冷凍射線的效果外溢出來了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這絕對是這些土包子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魔法。射線扭曲衝出去像一條蛇一般---鄧肯在心中咒罵著這有些失控的法術,射線一頭咬在發瘋的棕毛豺狼人精銳戰士身上.
瘋狼人的身體很快開始結凍,表麵開始布滿白色的霜霧,甚至垂下冰淩,他向前緩慢走了兩步之後就徹底不動了。和它糾纏在一起的噶爾克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隻是為了脫身不得不掰斷了瘋狼人的幾根冰凍手指。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從魔法邏輯上來說就是如此,畢竟冷凍射線是一個嚴格的單體魔法。
此時其他人也趕到了,多夫抓住冰雕準備往地上砸碎,但被鄧肯製止了。
“高格,是否可以解釋一下?”鄧肯的聲音平靜沒有波瀾,就好像地上的冰霜一樣。
“法師大人,這真的隻是意外,他隻是瘋了。”祭司慌忙解釋到。
“哦?正好我經過的時候就瘋了?”
“請相信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因為幹淨的食物越來越少,很多族人都得了瘋病,這簡直就是詛咒”祭司的臉就快要皺成苦瓜了。至於他身後的奎恩則已經在祭司的脖子上瞄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