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著,將目光落在柳如煙身上:“柳姑娘在旁輔佐,幾次出生入死,真乃巾幗英雄。藥王穀鼎力相助北境戰事,乃是江湖表率。”
柳如煙麵色微紅:“陛下謬讚,都是如煙與藥王穀該做的。”
話音才落,一邊百裏辰也大步上前:“恭賀青王兄,恭賀如煙姑娘。此次北境大勝,二位皆是首功。能親手捉住百裏席,報了當日之仇,皇兄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吧。”
這話講剛才還其樂融融的狀態瞬間打破,就連皇上的臉上也多出幾分不悅之色。
皇上不滿地睨了睨百裏辰:“辰兒,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
百裏辰一改往日裏沉默寡言的樣子,反是恭敬地對皇上行了禮,側眼睨了睨站在一邊的百裏翼,陡然提高聲音:“父皇,並非兒臣想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實在是昨日母後在宮中哭得哀切。百裏席是母後唯一的親兒子。他固然謀逆在先,串通北狄在後。可他是父皇和母後的兒子,皇兄既然已經找到他,就該將他送回京城接受父皇審判。皇兄何以會如此糊塗?直接在北境便斷送了百裏席的性命?”
氣氛驟然凝固起來。
百裏席之死百裏翼早已經密報京城。
皇上為了不將影響擴大,特意吩咐了要私下秘密處理。
至今為止,就連知道百裏席死訊的人都沒有多少。
可百裏辰當眾如此提起,無異於是在當眾給皇上和百裏翼難看。
偏偏百裏辰說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便是皇上和百裏翼兩人也無話可駁。
眾臣之中,那些知道百裏席死訊的都低著頭,至於那些不知道的則瞬間炸了鍋。
一個皇子在北境被另外一個皇子秘密處死,此事若是傳揚開了百裏翼剛剛血戰得來的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
李桓自人群中大步而出,對皇上拱手行禮:“陛下,百裏席曾是被陛下以議儲之人,若是真的被青王殿下如此輕易地處死,隻怕青王殿下確實要給出一個交代,否則難以平定民心。”
眾臣議論紛紛,四周原本是來迎接百裏翼回京的百姓們也都個個身長了腦袋,好奇地望著這邊。
百裏翼麵帶笑容,微微別過頭,盯著站在一邊的百裏辰:“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百裏辰麵不改色,還是和往常一樣冷靜:“皇兄,並非是我想看到這局麵,實在是皇兄既然已經做了,必得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才是。”
百裏辰故意提高聲音,仰著下巴,高聲喊道。
遠處看熱鬧的百姓們本就不明就裏,不過隱隱約約聽到“交代”二字,也紛紛露出錯愕不解的神色。
“此事回宮再議……”
皇上話音未落,卻見柳如煙已經款款上前,對皇上躬身行禮:“陛下,如煙覺得九皇子的擔心也並非沒有道理。百裏席之死的確發生在北境,他身份特殊,他的死自然要說個明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