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大唐京師,天下之物無不集於此。
鍾彥在謝琳兒的引領下,直接來見正節道人。
“哈哈!師侄總是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前輩,恕晚輩無知,不知您與恩師是何關係,晚輩方好稱呼。”
“恩,是該跟你說清楚。當年師兄白雲子,受先皇及當今皇上之旨,四下天台,不堪其擾,奈何皇命不可違。當日在王屋山,貧道助師兄羽化飛天,雖其真身已為灰土,但神魂不滅,見你與我道有緣,便傳你衣缽。他與我神交甚久,自然知道其中關節。你既為他徒就自然是我師侄了,你的這位師妹自是相識了。”
“鍾彥拜見師叔!”鍾彥立刻跪拜道。原來師付居然就是白雲子,自己也曾想到過,但未敢確定,自己如此機緣著實不枉此生。
“快快請起,師侄無須多禮。”正節道人一手托起鍾彥,一手捋須笑道,“當年師兄飛升留我掙紮於塵世,今日有你承襲我上清正道,匡扶道義,我不久亦可逍遙遊去。”
“師侄修行未深,奈何世間如此博大,我如何能擔起重任,師叔言之尚早。”
“今日你權且休息遊玩一日,明日帶你入宮,一是向皇上辭行,再著你既為我上清道教十三代傳人,自能代表我教為皇上解惑祈福。琳兒去按排下,你也辛苦了,這兩日就準你不做功課”
“謝謝師付。師兄這邊走。”
安排好住的房間,兩人當然到觀外瀏覽一番。
這長安繁華著實太盛。從觀中出來,滿意錦衣華服,官袍軍甲,橫行於市賈之中。朱門金壁,飛簷高牆,巍然立於城內。車水馬龍,人流如織,確實龍蛇混雜。百業興旺,無不門庭若市。鍾彥始覺金陵繁華雖不及此,卻帶有怡人之感,也許是因為那邊還有掛念的人。但這裏隻覺亂哄哄,糟雜之聲不絕於耳。想想自己本為修道之人,應該清心寡欲,尋些安靜之所才對。
逛了下長安城,隻覺更累了,早早回了觀中。
憶起荊州野林,倒讓人更向往,能自由自在。謝琳兒何嚐不是如此想,但畢竟來了長安城,二人縱有所想,也隻能心領神會,未能有逾越之舉。
次日三人進宮麵聖。正節道人拂塵青袍,鍾彥此時身上多了件紫霞帔,依然背著太乙劍,謝琳兒依舊白衣抱著她那把古琴。
正節道人直接進了內宮,這是皇上賜予的特權,留兩人在宮門侯旨。謝琳兒也是頭一次進宮,以前這種官家場合師付是絕計不讓她參與的。
兩人得旨剛進宮門,卻見一異服壯漢正要出來。兩人也未理會就徑直走了過去。
“站住!”那人喝道,“好大的膽子,敢攜劍進宮!”
“閣下看到的是凶器,但在下以為這是法器祥瑞。”鍾彥不卑不亢。
“我今天非要取了這劍不可。”看來此人是蠻橫的緊。
那人喝道,已出手。此宮門口地方狹小,那人巳近身伸手探劍,鍾彥腳步側移,低頭繞過。一來此為宮中,要是鬧起事來關係重大;二是不清楚此人底細,不敢輕出手。
對方可無顧忌,出手越來越快。看不出此人雖壯,可以說是很胖,卻近身身手相當敏捷,鍾彥左騰右突,已是吃力,謝琳兒看不過去了,正要出手,卻見剛才傳旨太監急匆匆又跑了回來。
“安大人住手,他們可是皇上傳見的。”
“好你個魚朝恩,管起我的事來了,這小賊不識趣,敢帶劍入宮,我要替皇上取劍。”
“使不得,使不得啊,安大人,皇上急著見他呢。他身披先皇禦賜紫霞帔,可非常人啊!傷不得。”這魚朝恩宮中幾十年自然識得規矩。
聽此言,這安祿山才停手作罷,隻道:“在下安祿山,人稱關外第一勇士,沒想到你年紀不大,本事還不小,失敬了。有機會我定找比劃”言罷轉身就出了宮門。
這安祿山敢如此囂張,自有他的本事,他身兼三地節度使,不久前據聞還認了楊貴妃為幹娘,進出宮門如在自己家中。
兩人雖憤憤不平,但也不想多生事端,隨太監進了大殿。
“果然少年才俊,氣宇不凡。有其師白雲真人當年的風範啊。”鍾彥及謝琳兒施禮完畢,皇上大喜道。
“皇上謬讚了。草民習道未深,空有了一腔報國熱情。”鍾彥謙虛道。
京城之事既已安妥,正節道人便請奏皇上恩準回茅山。玄宗皇上早就無心從道,有這楊貴妃伺侯左右,哪有閑心求道啊。雖然李家王朝總要掛著向道之名,但皇上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便邀其宮中宴請,以為其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