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起身,開門往外一看,下人們打著燈籠,不知道在往廊簷下掛著什麼。

風一吹,那黑漆漆的東西飄來飄去。

他心頭忽地一炸,眼前一黑,捂著嘴關上門,再也不敢往外看。

一夜過去。

大清早,秦瀟瀟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覺得四肢有些無力。

她敏銳地發覺了不對勁,連忙試著運功——果然,她內力又使不出來了!

還不待她發火,倏然間發覺,自己身上穿的……一身大紅喜服?!

秦瀟瀟跳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就開始扯身上的衣服。

那個將死之人,到死也不肯放過她?

她情緒激動,兩下扯開了腰間腰帶,又將繡著龍鳳呈祥的外套脫下來,左右拽著要把它撕成碎片。

可她力氣被藥物限製,怎麼努力都沒法將嫁衣扯破。

她轉頭在房中尋找剪刀,剪刀找不到,她又想起自己腿上的匕首。

掀起裙擺褲腿伸手去摸,刀鞘還在,匕首卻不見了。

秦瀟瀟激動憤怒地大叫著宣泄自己的情緒。

門忽地被人推開,四個侍女走了進來。

看到秦瀟瀟將嫁衣脫下,她們嚇了一跳,連忙走過來控製住她,將衣服重新強迫她穿上,隨後拉著她便往外走。

秦瀟瀟踉蹌著大聲道:“放開!瘋子!你們這些瘋子!”

沒有人理會她,一路上,她發現這偌大的院子一夜間竟然都掛上了紅綢,儼然一副要辦喜事的架勢。

前廳庭院中絲竹管弦聲遠遠傳來,一支樂隊吹吹打打,看著她這個“新娘”被牽到了前廳。

秦瀟瀟一仰頭,看到了同樣穿著大紅喜服的清商神清氣爽站在那裏,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她頭皮一陣發麻,舉目四望,秦夢陽不知去了哪裏。

她渾身上下不受控製地發起抖來,用恨不能將清商活剮了的眼神看著他,大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自欺欺人!”

鼓樂手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同時看向秦瀟瀟和清商。

清商走到了秦瀟瀟的麵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明明昨天快要死的人,今天不知他想了什麼辦法,竟然讓身體重新活了過來,手上也有了力道,隻是他體溫冰冷,像具僵屍。

“瀟瀟,我們抓緊時間拜堂吧。”他說。

“滾!”秦瀟瀟一把掀開他的手,“你為什麼這麼偏執?我已經和莫清淮成親了,即便我跟你拜了堂,我也永遠不會是你的妻!”

“我覺得是就好了。”清商重新捉住她的手,聲音平靜又固執,“這世拜了堂,下輩子我們再續夫妻之緣。”

“不,你放手!”秦瀟瀟成了任他宰割的魚肉,用力掙紮,可左右兩個侍女按著她的肩膀,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清商轉頭看了圖善一眼,圖善心一橫,高聲對庭院中所有人道:“吉時到,音樂起,新娘新郎拜堂!”

一時間,鼓聲,嗩呐聲,強裝出來的賓客喧鬧聲彌漫在整個院子中。

圖善看著清商,清商看著秦瀟瀟,秦瀟瀟眼中含淚,拚命掙紮。

“一拜天地!”

高亢的聲音落下,清商一手拽著秦瀟瀟的手,拉著她跟自己往天地方向拜。

秦瀟瀟被侍女按著頭強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