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沙就地一滾,險險避過這幾箭,整個人卻已摔出了平台。
“啊……”觀眾齊聲驚呼。雖則他們都希望飛沙落敗,但這少年以一敵眾的英姿,早給他們留下了好印象,自然不希望他就此死去。
“哈哈哈哈!”大木頭仰天長笑,拍了拍身邊一個五短身材的矮子。那矮子手中正執著一張硬木短弓,最適合短距離偷襲。
“笑你妹!”突然一聲怒吼,就見平台邊緣突然飛起一人,淩空向這邊撲來。
大木頭連忙退開兩步,抄起放在一旁的圖騰柱便要砸,動作卻已經慢了一步。
飛過來的,卻是那精瘦漢子。
精瘦漢子滿麵凶殘,借著飛撲之勢,狠狠兩刀便劈在了執弓矮子脖子上。矮子哼了一聲,便暈死過去。
“你……這是何意!”大木頭怒道。
精瘦漢子狠狠瞪了大木頭一眼,但對方畢竟是寨主之子,不敢發作,便將雙刀拋在了大木頭腳下,轉身幾個跳躍,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呸!”大木頭看著那漢子背影吐了口口水。
自然有人來將那矮子抬了出去。
眾人再看時,隻見飛沙一隻手搭在平台邊上,稍一用力,便如穿花蝴蝶般飛了上來,姿態優雅,立時便惹起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尖叫。
看台上那中年司儀見狀大喜,高聲喊道:“飛沙掉出平台,失去比賽資格!”
飛沙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漢頓覺一道殺氣隻襲入額,腳下一個踉蹌。
沒等飛沙出聲,圍觀人群中早有少女在喊:“不公平!”
一人出聲,便有數十婦人和應:“不公平!不公平!”
飛沙外形本就長得很討女人喜愛,幾輪比武下來,又專挑最能耍帥的動作擊倒對手,剛才救了精瘦漢子那一手更是做的漂亮,早讓周圍觀眾傾心。
有了諸女子的喊叫,漸漸地一些男子也加入了進來,齊聲大喊:“不公平!不公平!”
不多時,便連那些被飛沙擊敗趕出場外的對手們也一起喊了起來:“不公平!不公平!”
平台上下,十來層樹枝上,不知藏著多少苗人,全都喊叫著:“不公平!不公平!”
其中還夾雜著一兩句:“吊裁判老母!”之類的汙言穢語。
中年司儀臉色鐵青,便要宣布比賽結束。
沒等他張嘴,不知何處飛來一張香蕉皮,直奔他麵門而去。
中年司儀本也是一路好手,怎奈何扔香蕉皮這人更是高強,快準狠三字竟有十分火候,“啪”地一聲,便正正扔進了他張開的大嘴中。
是人素來都是有羊群心理,有人帶頭,自然便有人效仿。頓時無數果皮瓜子殼石頭樹枝各種雜物如暴雨般從各個方向砸向了中年司儀。他狼狽不堪地躲閃遮擋,雙手在眼前亂撥,一把撈到了一團濕乎乎暖洋洋的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誰家孩子的屎片。
“你……你們……”中年司儀想要揚聲抗辯,卻根本無法張開嘴巴。
剛才戰敗離去的那使雙刀的精瘦漢子躲在遠處枝葉的陰影中,臉上閃過一絲快意,手中又剝了一根香蕉,三兩口吃掉果肉,將香蕉皮又扔了出來,便閃身消失不見了。
雖說苗人個個善於狩獵,但畢竟手藝良莠不齊。大家扔垃圾的目標是那中年司儀,可是觀禮台上坐著的那些長老團卻不免也遭了池魚之殃。
“咳咳……”銀寨主終於坐不住了,咳嗽幾聲。
他的聲音雖不高,卻傳到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耳中。
銀寨主積威甚久,吵鬧的眾人畢竟對他十分畏懼,便漸漸聽了手住了口,安靜了下來。
銀寨主敲敲桌子道:“經過長老團商議,飛沙剛才還有一隻手沒離開比武場,因此不算掉出去,比武繼續。”
眾人一陣歡呼。
飛沙本已做好了魚死網破大不了衝上去拚命也要救了鴞蔓便走的思想準備,卻不料這些觀眾一鬧騰,竟然有此奇效。
由是可見,苗疆確實民心淳樸,便是長老團近在眼前,也不能一手遮天。
剩下六名打手與大木頭聚在一起,低聲嘀咕了一番,便重新回到場中。
飛沙估量這六人與剛才那精瘦漢子應該隻在伯仲之間,再沒有什麼厲害太多的高人,心下大定。
不料這六人卻不上前,隻在比武場一角結了個六角形的陣法,一起盤膝坐下,將兵器放於膝上,喃喃唱起歌謠來。
大木頭大步走到六人正中,也盤膝坐下,那根碩大的圖騰柱便立在身前。
飛沙估計如果自己此刻上前,定可以將這七人一掃而平,但他決意看看他們能鬧出什麼花樣,便微微一笑袖手旁觀起來。